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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老人与猫妈你怎么跑出来了（第1页）

老人只有一个孩子，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上了最好的学校，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一进社会便是精英中的一份子，终于走进了世界地管中心，孩子是从她的身体里出来的，是她生命的延续，她太骄傲，自豪着自己有着这样光辉的生命延续，但是在醒来后面前还是原封未动的饭菜后，在一束光下一整天的独坐后，在目光稍稍停顿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皱纹更多了，肌肉更无力了，时间变得更长了，好像在流走消逝的，是本体的生命。

从她暗淡却湿润的眼膜就能看得出来……

阿尔法坐在老人身边的一个凳子上，嘬了一口茶，首先开口：“老人家怎么称呼？”

“我姓李。”老人的语速很慢，像是要午睡了似的。

“您有孩子吗？”阿尔法明知故问。

她的目光闪了闪，眼里充满自豪：“当然有，一个男孩，名叫子木，还是我帮他取的，他今年35了，在对面工作。”

李子木……

阿尔法装作崇拜的模样，随便丢了两句奉承话。停顿了一下又问：“他今天上班吗？”

“上，每天都上，我真希望他能有个像平常人一样的假期……”

说着便看看这空旷的屋子，虚弱的光线，阿尔法看到她的下巴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他赶紧岔开话题：“我刚才在厕所看到一个小型的便盆，你们家以前有宠物吗？”

听到这句话，老人的脸好像黑了一层，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好几秒没有说话。

又戳中泪点了吗，唉老人啊……

“是一只猫咪，哦对不起，应该说是一尊猫了……”她终于开了口：“养了有六年了，是老猫了”她咂咂嘴，有些尴尬地笑笑：“你肯定也清楚的吧？当我们从地下走出来的时候……呵呵，那个生动场面我死了都不会忘记，在我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它居然开了包薯片，换着电视频道边吃便看哈哈……”她笑得几乎要抽过去：“你知道吗，它还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好像我们是客人，它才是主人一样。”

阿尔法静静地听着：“之后呢？政府不是才发下文令无条件将房屋居住权转让给宠物吗？现在这个家的‘主人’在哪儿呢？”

“是啊……”老人暗暗叹了口气：“它去哪儿了呢……接到通知的那一天，它正好学会了人语，然而听完以后，它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是我的恩人，我没有成为主人的资格，所以我要退出，祝你们幸福。’”

阿尔法递到口边的茶盏停顿在空中，眼神有些恍惚。从始至终，动物对人类都有来自心底的憎恨，当这项文令实施的时候，全世界的宠物都在欢呼，它们再也不用饿饭、不用睡在冰冷的院子里、也不用在病重时被强行拖出去陪人玩耍了，它们终于能翻身，能从人类**的魔爪中逃脱了，阿尔法从来没有听说哪家的宠物自动放弃这个渴望已久的权利，如果有，那就是傻瓜中的蠢蛋！

但是心中那一块被堵塞的是什么呢……是什么让他保持冷静，没有摔杯子骂那只猫蠢呢……

他被自己意外的冷静感到困惑还有耻辱。

“那之后我和子木两个人去找它，但都没有音讯，我不知道它现在过得好不好……它吃饭不多，身上没有多少肉，自从它被我捡来的那时起它就一直不太活泼……”

“不用想了，它已经死了……”阿尔法斩钉截铁地说，他希望自己这样的口气能让老人马上放下心里的那块包袱。

老人猛吸了一口冷气，好像吃惊他竟然会如此出言不逊，自己是有多疼爱它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找它的那几天夜夜未寐他也不知道！但出于良好的教养，她表现得只有吃惊而已。

阿尔法冷起了眼，露出了一副它惯有的‘你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表情：“我是不会骗你的，你就老实听我说好了。先说厕所里的便盆，即使被你清洗得很干净，我仍然看得见盆子的磨损程度，盆子的右边明显没有左边磨损得严重，证明它有一只脚是跛的，或者说右边的屁股发生了溃烂……”

老人眼睛一鼓，还真被他猜中了，老冬瓜的右边屁股动过手术。

“它这样的伤是不可能在大上海生存的，第一那个时候正处在人类暴动的高峰期，没有身份的动物会遭到不可预料的伤害，第二上海是一座金融都市，人们很少会养宠物，它被收养的可能性极低，当然也不排除它有朋友投靠，但是养在家里十年连猫砂都从没拥有的残猫很难想象它有朋友。综上这两点就足以证明它没有生存能力，而且你要知道，猫咪是一种自尊心很强的动物，它在想死的时候一定会提前离开家……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阿尔法淡淡地问道。

老人的嘴一直保持着微微张开的状态，她听完这貌似无懈可击的推论后，心里有种东西在崩塌，那个东西叫希望。

空气中没有多余的停滞……

阿尔法喝完最后一口茶，迅速起身：“您或许有位年轻的访客要到来，我该走了，感谢您的慷慨。”他走到一半又回头，嘴角轻轻一歪，算是安慰：“别为它难过，猫咪什么都明白。”

“你到底是？”老人半起身，向他张开了五指。

“名侦探——”他做了个鬼脸：“骗你的。”

他咻地打开了门，飞快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

“叮~”两条快速晃动的大长腿出现在电梯口，又迎着倾斜的光束走入太阳底下，扑面而来的是黑压压的围观的群众的热气和“围墙”中央的一坨女人。

这时从近处传来一声悲怆的叫喊，全部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妈！！！！”

一位两天没剃胡子的强壮男人挤了进来，泪眼婆娑地瘫倒在了地上：“妈！！！你怎么又跑出来啦，都说了你患有神经性失调症的。”贝克懵了，指着自己：“我？”

阿尔法无视她，对着周围一阵欠身：“对不住大家了，我妈她脑子有问题，发病的时候就喜欢乱骂人的，我不该弄丢她的，给大家造成不便真是太对不住了！”

四周开始嘈杂起来，有的在同情这对母子，有的想躲开避晦气，还有的在怀疑这是不是在演街头喜剧……

于是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阿尔法拉起贝克就飞奔了出去。

这一天真是干尽了丢脸的事了……他们俩在风中凌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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