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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失败者迎接死亡（第1页）

翌日，墨青也半睁半闭着朦胧的眼睑，原本黑暗里是无法知道时间的流逝的，但是玩家的操作界面可以看到时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让玩家清楚地分辨出这是一个游戏，而非真实的世界。墨青也是真的达到筋疲力尽的程度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睡了过去，等到现在精神渐渐苏醒过来才发觉脑下枕着的却是惊人的柔软，如麝如兰的气味唤醒全部的意识，似是有轻声细语在耳边呢喃，又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温暖、安宁、平静……

“妈~~”一声呼唤突然脱口而出，墨青也这才完全清醒，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如同宝石般的黑色瞳孔，脸颊绯红，黑发少女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对着墨青也摆手“啊……没有，我没有偷看你啦……你，你，你别误会啦。”

墨青也眉头一挑，说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呜呜……”少女以手捂面，发出可爱的哀鸣，“丢脸死了。”

享受着少女的膝枕，墨青也挪动了一下脑袋的位置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却是让桐子不禁害羞的喊出声来：“你别乱动呀，真是的。”墨青也没管她，自顾自的长舒了口气，问道：“过了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一整天了吧，你真能睡。”桐子说道。

“是吗，一整天了呀，”墨青也说着，语气却也不显得惊讶，蜕变之后的精神对这个游戏世界有着惊人的亲和力以及感知力，即使不问也能大概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现在不过确认了一下而已，只是时间过得越久，桐子的情况就越刻不容缓，就算失血再慢，一天过去到了现在，原本回到黄区的血量又降到了红区的危险状态，“你……不害怕吗？血量……万一我……”

“不害怕……你信吗？”桐子对着墨青也吐了吐舌头，那调皮的样子分外娇俏可爱，举手投足之间又平添几分豁达在里面，只是这份豁达在墨青也眼里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无奈呀，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活着，谁又希望去面对生命的危机呢，“而且，不是有你吗？说来奇怪，明明才刚刚和你认识，开始的时候甚至连朋友都不是，却仿佛跨越了这一阶段，从相遇略去了相知、相熟，直接到达了现在的将一切甚至生命也一同托付给了你，真的……好奇怪呀。”少女偏着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墨青也的脸上来回扫动，仿佛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墨青也嘴角牵起一个难看的笑容，眼里却是仿佛要汹涌而出的愧疚“你能……打我吗？出出气，那样我也许会好受点，明明，明明就是我的错，如果……”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原来是桐子竖起食指封住了墨青也的唇，她说：“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是的，我希望回到家人的身边，我希望逃离所有的危险，不用担心受怕，不用奋力搏杀，但是呀，真真正正的到了这里之后，我所听见的、我所看见的、我所遇见的，不都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吗？如果你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愧疚而要硬生生的否定我的这一部分人生，那我可是要生气的哟。”说完，少女还佯作生气的鼓起了脸颊，张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墨青也，似乎是在作“怒目嗔视”状。

摇摇头，墨青也没有再说什么打打我出气之类的话，桐子的性格实在是太温柔了，也许在攻略游戏，打怪升级这方面她不会有丝毫迟疑和犹豫，因为野怪在她……不，在所有玩家眼里来看都只是数据构成的没有生命和情感的傀儡，程序而已，而且在茅场晶彦的设计中血液的效果是模糊的，根本不会造成玩家们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理障碍，但是，正如茅场晶彦说的那句话：这个虽然是游戏，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谓的人类——也许不仅仅是人类，包括一切智慧生物——就是一种不管在哪里都会互相倾轧的物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像桐子这样温柔且为他人着想的人，就必然有把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的快乐的人，有和平的地方，必然就有争斗和杀戮，那样温柔的桐子是无法成功的，即使她等级高也很厉害，但和一个恶徒生死决斗的话死的必然是她，那个恶徒甚至不会感到恶心，因为血液都用模糊的特殊光效代替了，墨青也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寒，没有特殊限制，没有惩罚规则，甚至模糊了血腥的效果让玩家不必为此背上罪恶感，这个游戏的设计者是想干嘛！为玩家的自相残杀创造条件？混蛋！

墨青也紧咬牙根，为这个可怕的猜测而感到心颤，他没有任何话，只能以“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来安慰自己，现如今最紧要的还是为桐子解除失血的状态，需要强力的治疗水晶，他的目标是——那只巨型类人型野怪。

血量再次进入红区之后桐子的状态又下降了，要不了多久就会陷入虚弱，按理说应该尽快出击，毕竟桐子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玩家，她的输出相当强力，而且说实话，墨青也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这只类人型的野怪明显是含有大量恐惧情绪在里面的特殊存在，从某种意义上它和墨青也是一样的，虽然墨青也不想承认，但是就像他拥有“对物分析”和“恐惧进化”一样，这只野怪具备了类似狂化的增益，所以在墨青也逃脱的时候它才发狂的攻击身边的一切，包括哪些和它同一阵营的绿蛇野怪，直到体力耗尽才停下，休息，或者说休眠是在体力耗尽之后必须进行的，不然它会把自己全部血量都化为体力全部消耗掉，所以对抗它的最好方法就是游斗，活活拖死它，可惜的是墨青也并不知道这一点。

最终……墨青也偷偷的用蛇毒麻痹了桐子，他没有玩家的操作面板，只不过在真真领悟到自己三位一体的特殊之后他已经可以利用起玩家的便利，比如背包、货币珂尔等等。

轻轻的把少女额前凌乱的发丝抚顺到耳后，墨青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没有家庭的重担、没有病魔的威胁、没有劣父的拖累，有的，只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在这里等自己凯旋归来。

前面说过，墨青也是三位一体的特殊存在，在没有主动吸引仇恨的时候野怪不会攻击他，究其原因他在野怪眼中是同类——就像在玩家眼中他也是一个玩家——所以说如果他想的话，能够很轻易地脱离被堵困的局面，但是这样桐子也就十死无生了，不过也因为这个特征，他能够在那只巨型类人型野怪毫无戒备的情况下接近它，如果说昨天只是在它的追逐下东奔西跑，亡命天涯，那么现在无限接近它的时候墨青也才真正感受到它的压迫力，狰狞、恐怖、超脱人类想象的力量，也就只有在这个非现实的地方才能见到的存在。但是，为了她，为了心中的那份珍惜，墨青也现在要把代表了恐怖与力量的怪物当做自己的狩猎对象，是猎物，还是猎人，唯一的标准就是——力量！

“领域专属天赋技能——对物分析，发动！”世界，在改变，岩石、枯草、微风、甚至光亮、空间，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身体触碰到的，所有的所有都化为最基本的存在结构——程序、嵌套函数、数组、指针、然后是单个字符……看见，并且理解，便是掌控的第一步，而墨青也并不需要掌控，他只需要破坏和杀戮！闪烁的流光在眼中忽隐忽现，那是数据，是精神的具现，而对生存在SAO的所有玩家、野怪、NPC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被打破的规则，于是巨大的类人型野怪在墨青也的眼中一点一点的分解，化整为零、化繁为简，代表力量的程序、代表敏捷的程序、代表防御的程序、以及唯一的代表暴击的程序。

“找到了！”

每一个野怪，特别是BOSS和领主级别的野怪，通常在设定中有着一处任意的位置所能造成的伤害是其他地方的几倍甚至十几倍，罩门、暴击点，随便怎么形容，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个地方可以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墨青也的猩红太刀的伤口，可是有着极为难缠的失血效果，非强效治疗水晶不可治愈。“死吧！”一声大喝，猩红的刀锋如同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破除了巨型类人型野怪的防御，半截刀身直接没入野怪的体内，红色的光效一股脑汹涌而出，如果在现实世界中，也许会是一道绚丽而血腥的喷泉。

“嗷！！！”让人心惊的惨嚎声如期而至，那声音一听便让人心生恐惧，仿佛一百只厉鬼在咆哮，墨青也暗自心惊，没想到这只野怪比他心中预期的还要恐怖，光是声音便蕴含了大量的恐惧气息，这点连墨青也自己都做不到，也只有这种恐惧力量快要溢出的怪物才能够在本能中使出这样的非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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