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很难说,现在的帕拉汶有些失控了“普拉伊斯嘴角苦笑。普拉桑特的脸色也显得不自然,他知道父亲口中的失控是什么意思,
现在帕拉汶是中央集权主义风行,随着国王权力越来越集中,帕拉汶贵族的气势也越来越嚣张跋扈,他们不断象其他地区的领主伸出贪婪的手,不断利用战争和国王陛下的表面,肆意掠夺地方上的资源和财富,
面对北方三郡的前车之鉴,大部分的外封领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一股暗流正在冰封的河流下涌动,
638怒血(十)
伯兰特邦妮作为维基亚特使返回帕拉汶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帕拉汶的贵族界,看见伯兰特公爵的后人,以一个维基亚的人身份出现,引起最大反响的,还不是那些尚未确定能否真实的贵族们,而是那些刚刚在战争中恢复名誉的北方军,
这些刚刚结束在前线与东库吉特人浴血奋战的原北方军将领们,此刻大部分都在距离帕拉汶郊外的朗伯日平原休整,他们是伯兰特公爵的嫡系,是伯兰特用自己的名誉和生命保存下来的北方军的希望,
叶瑞阁一战,5千北方军与伯兰特公爵同时战死在叶瑞阁,才让背负着耻辱的他们,能再次能够昂起自己的头,像一个战士一样去战斗,现在听说伯兰特公爵的继任者,竟然成了维基亚人,无疑再次碰触了他们本就已经脆弱的神经
即便可能面临军务部的严厉处罚,还是有一些将军从驻扎地私自赶回帕拉汶,他们大多带着愤怒的表情出现在伯兰特公爵府的大门外,并列成排的站立在大雨中,用无声的沉默,来向伯兰特邦妮表达自己抵抗抗议,
伯兰特邦妮用手擦了擦满是雨水的窗户,在毛茸茸的白色雨丝中,隐约能够看见大约有十几个身影,好像标杆般站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如果算上前两天的人,这已经是第三批前来抗议的北方军将领们,
十几名胸口佩戴者代表荣耀的星辉纹章的将军站在最前列,他们是军人,即便是在愤怒中,依然保持着芮尔典骑士的礼仪和保守,不对女人挥舞自己的拳头,但他们会用自己愤怒的目光,紧紧盯着公爵府的二楼第三个窗户,那里是曾经有骑士之花称号的伯兰特邦妮小姐的卧室,现在是维基亚特使的卧室
在他们的身后,是几十名大大小小的中层军官,他们有的是副官,有的是中队长,也有一些普通的护卫骑士,他们自觉的按照阶级站在将军的后面,并分成三个班,按照时间段轮番来替换,他们沉默抗议的队列,像一堵墙堵住了公爵府的大门,
每一次当伯兰特邦妮的马车准备出门时,就会被他们拦住,他们不会动武,就这样站着,伯兰特邦妮也只能干瞪眼,最后不重新返回府内,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阻止这次关于北方边界的谈判,
路旁经过的行人,往往会先向这边投过好奇的目光,在理解情况后,这种好奇就会变成一种敬意,对于这些前北方军将领的做法,京都人似乎在默默的表达着赞许,京都人会在路过时,向他们竖起大拇指,无论他们能否是北方之战失败的罪魁祸,他们现在都无愧于芮尔典军队的荣耀
对于将芮尔典踢下大陆霸主宝座的维基亚人,以大陆中自居的帕拉汶人,完完全全是从心里表示鄙视的,对于维基亚的迅兴起,大多数帕拉汶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曾经富可敌国的商人,在一次生意投资失败后,不得不忍耐一个毫无廉耻的暴户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一样,那种酸楚的味道,能够间接渗到牙齿里去,
“真是烦人你就不能让你的父亲,好好管一管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让这些家伙停在这里,只会愈加让事情变得难以收拾难道普拉伊斯大人连这个都不懂?”
伯兰特邦妮有些恼怒的从自己卧室的沙上站起来,目光愤怒的盯着嘴里一连串严厉的反问句,就像一串串炸弹往距离她2米外的一名长裙少女扔去,
这名少女只是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并不与其争论,这名十六岁的少女,名叫普拉狄艾蕾,一头乳白色的头、深紫色的瞳眸和蔷薇红的双颊,来自千年家族的高贵血统,与有梦幻多变之称的多罗克女人性格的完美结合,
她拥有一副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美丽容貌,和好像魔幻般的多变风格,时而丽无方,时而纯洁可爱,足以让任何见过的男人为之迷醉轻巧灵活,只是很少展露笑容,当她睬着莲步跑开时,妨若飞燕在春天的蓝空里悄然转身翻飞一样,予人轻快明朗的印象。
从前天开始,为了避免原来的北方军将领们,会在盛怒之中冲击公爵府,普拉伊斯就将自己的二女儿安置在公爵府,并以军务部的表面,派驻了一个小队的近卫骑士,这也让门外的北方军感到有些投鼠忌器,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是骑士主义的奉行者,
公爵府一下住进了两名风华绝代的美人,自然也引得帕拉汶的年轻贵族们蜂拥而来,在公爵的门外,不时能够看见停靠在路边的马车窗户内,探出一个个好奇的头,这样的马车很多,以至不断从公爵府门口排到50米开外的斯特里街,
这也是让伯兰特邦妮恼怒的地方,有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完全不顾可能被抓到鞭打的危险,将一封封情诗绑在石头上,从公爵府并不高的石墙后面扔进来,等到门内的近卫骑士追出去,这些家伙早就坐着马车溜之大吉
军务大臣普拉伊斯的马车,是在傍晚时才出现在公爵府的门外,处于安全考虑,芮尔典军务部决定将谈判地点就选在公爵府,
慢慢从公爵府的大门驶过,他凝重的目光,关注的看着窗外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这些原北方军将军们,因为站立了过长的时间,身后的副官已经搬来了木凳,并在他们的头上支撑起遮挡的雨伞,但他们依然站立着,
看见是军务部大臣的马车,这些前北方军将领们里出现一些小骚动,但这种骚动很快就会化为一种凝重,
“刷”
当先的十几名将军齐齐举起自己的手,向军务部大臣的马车行骑士礼,虽然不是很整齐,但却显出足够的敬意
普拉伊斯可能并不如他们的伯兰特元帅那样,带领他们取得过一个有一个灿烂的胜利,但至少,这位身形单薄的军务大臣,正用自己的枯瘦的肩膀,一步一步的带领着芮尔典军队,将库吉特东庭人驱逐出北方的土地
在这些将军凝视中,普拉伊斯让侍从停下马车,然后从里边走出来,用同样的礼仪回敬站在门外的北方军将领们,
“诸位还是先回去”普拉伊斯说道“身为军人,你们站立的地方应该是前线,而这个谈判场,应该是我的战场
身为上下级,我更希望你们能够将这种耻辱记在心中,总有一天,你们会带着新建立起的北方军,重新踏上北方的霸权王座,这应该才是伯兰特元帅的意志所在”
“大人“一名北方军将军声音啜泣的低下头,哗哗的雨点打湿了双方的肩膀,一种沉重的默契,在双方的心头流过,
目送门前散去的北方军,普拉伊斯神色凝重的走上马车,北方军的表现,只是整个帕拉汶的一个缩影,这也是普拉伊斯最担心的问题,
军队高度集中,各方物资堆积如山,似乎让帕拉汶京都在一种病态中急膨胀,他们的眼中是对敌人的仇恨,和对自己力量的固执,而完全忽视了正在日渐削弱的地方经济,就像一个粗壮的大树,看起来枝繁叶茂,其实从根里已经开始烂掉了
北方三郡事件标志着京都的影响力除了迅扩张外,也在偏离平稳的轨道,就像一辆在悬崖边告诉奔驰的马车,随时都可能在某一个拐角滑落深渊
帕拉伊斯还记得曾经向王室呈递了一份控诉帕拉汶的索斯特利索家族,借筹措军资表面,敲诈一个叫斯塔科夫小领主的恶劣事件,
而这个事件只所以会被普拉伊斯提出来,还是因为这些表面上捐助的军资,在半路上就被索斯特利索家族私吞了,如果不加以处罚,普拉伊斯认为,下次再向地方上要军资就会引起抵触
但王室对于这份演讲的反应很古怪,所谓的处罚,不过是要索斯特利索家族将吞没的军资补齐,这种默许以至能够说是鼓励的态度,让帕拉汶的贵族越不可一世,他们当机立断的向帕拉汶以外的地区伸出手,既然只需将嘴巴抹干净,就能不断的偷吃,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呢?
倔强的普拉伊斯,也不得不在这股风潮前选择装聋作哑,跟其他大臣不断放光的贪婪目光不同,普拉伊斯看见的是,蹲着在高高芮尔典王座上的那头垂垂老朽的雄狮,在进行着最后挣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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