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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彭德宇快被他的慢条斯理急死：&ldo;虞先生，事态紧急，别卖关子了，你知道就快点告诉我们吧，方便我汇报给市局，接着部署下一步行动。&rdo;

虞度秋终于饶过煎熬的众人，手伸进裤兜，掏出一样东西，勾在手指上：&ldo;就在这儿呢。&rdo;

一块银灰色表带、海蓝色三眼表盘的手表吊在半空中，配色清爽，没有浮夸的镶钻，十分低调商务。

虞度秋将价格堪比一套房的手表放到桌上，彭德宇等人都围过来看，惊异地问：&ldo;你从哪儿找到的?&rdo;

虞度秋耸肩：&ldo;案发现场巷子里的垃圾桶。&rdo;

这么昂贵坚固的手表不可能轻易脱落，极有可能是穆浩故意留下的线索!

&ldo;我的定位器显示，进了巷子后，手表就一直在那儿，直到清晨四点才被垃圾车运走，然后就到了垃圾场，我派十名手下翻遍了堆积成山的垃圾，才找出它。&rdo;

负责物证的卢晴也在围观队伍里，惊讶道：&ldo;垃圾居然没被填埋焚烧，虞先生，你动作够快的啊，什么时候知道穆浩出事的?&rdo;

&ldo;过奖。就在案发隔天，因为穆浩前一晚说要给我打个电话，有事商量，我迟迟没收到，以为他忘了呢，第二天联系不上他才发觉不对劲，就去查他的行踪了。&rdo;

&ldo;砰!&rdo;一声巨响，纪凛的拳头砸在实木桌上，关节通红，攒了许久的火气与不满蓦地炸开了：&ldo;你为什么不早交出来?!上面或许有凶手的指纹和血迹!或许有穆浩想告诉我们的讯息!现在都七个月过去了!全没了!&rdo;

虞度秋睨他一眼：&ldo;纪队，别把我想得那么蠢，我的下属找到它之后已经彻底检查过一遍了，这手表上除了一股臭味，只有穆浩的指纹，应该是他自己扔的。至于为什么当时没交出来，是因为这手表里有一份很重要的线索，我不敢轻易交与旁人调查。&rdo;

卢晴嘀咕：&ldo;我们不是旁人，我们是警察呀，你自己调查效率能比警察高?&rdo;

纪凛：&ldo;你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吗?他根本不信任警察!&rdo;

&ldo;怎么说呢，我不是不信任警察，我只是不相信任何人而已。&rdo;虞度秋拿回手表，抚摸着光滑的表盘，手指滑到侧边，&ldo;况且我身在国外多年，不清楚平义市的形势，也不了解平义市警察的作风和办案能力，万一我把线索交出去，遇着蛇鼠一窝了怎么办?泄露消息了怎么办?打草惊蛇了怎么办?安全起见，我花了半年时间，安置好所有名下的海外资产，并与平义市政府签订了投资协议，开展科创项目，才终于能长久稳定地落户这里，静下心来，真正开始着手调查穆浩的案子。当然，这半年内，我也顺着手表里的线索，安排了许多人在国内寻觅穆浩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rdo;

彭德宇认可地点头：&ldo;你这谨慎的处理方式倒有点像你外公了，以你的资产规模，半年之内处理好不是件容易事，看来你也很为这起案子操心啊。所以你说的线索，究竟指什么?我看这块表除了贵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rdo;

虞度秋气定神闲，八风不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ldo;彭局长，您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研发一些别人觉得异想天开、或者毫无用处的东西吗?&rdo;

所有人都吃不准他想表达什么，彭德宇也如堕迷雾，摸不着头脑：&ldo;不知道，为什么?&rdo;

虞度秋答：&ldo;因为它们往往会带来惊喜。&rdo;

满座困惑的静默气氛中，忽听&ldo;咔哒&rdo;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像按下了某个开关。

紧接着，众人错愕地听见，手表讲话了。

准确地说，是手表中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伴着噼里啪啦的雨珠砸到水泥地、玻璃瓶的声音，沉闷而遥远。说话者应该戴着口罩，所幸环境的回音效果很强，放大了原本不甚清晰的声音，似乎是通电话，三分猜七分辨，勉强能听清内容：

&ldo;嗯，死了。&rdo;

&ldo;我的错，不该让柏志明办这事，他果然老了，被警察跟踪都不知道。&rdo;

&ldo;好了，别担心，急有什么用。&rdo;

&ldo;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管。&rdo;

电话结束得仓促，缺少一声礼节性的道别，足以见得通话的二人关系熟稔。

人声安静了几秒，其它声音便渐渐浮现出来‐‐一道踏着雨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隐隐约约的画面感恐怖又模糊。

&ldo;对不住了，穆警官。&rdo;

录音到此为止。

会议厅内静得落针可闻。

虞度秋放下手表：&ldo;穆浩那家伙总丢三落四，还不爱用电子产品，整天拿个破笔记本记事情。我看不下去，让公司的研发团队给手表植入了微型录音芯片，最多录音一分钟，方便他偶尔记个事，提醒自己。谁知道这家伙竟然用来录罪犯的通话，还把我一百多万的定制表扔在垃圾桶里，真是……&rdo;

他语速越说越快，最后两个字的音量无意识地提了上去，蓦地顿住，垂眸抿唇，迅速将呼之欲出的情绪动荡压下去，照旧没心没肺地一笑：&ldo;真是个混账，就算他真被海鱼吃了，我也要找出他的骨头，臭骂一通。&rdo;

&ldo;会找到的。&rdo;身侧的保镖忽然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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