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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闰也惊呆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了：“老板娘？怎么是你？”萧恒跟在后面，看见这人却皱起了眉头。瑛娘进府两天，已经有人教导过府里的主子构成。一见萧恒满脸冰霜，看谁都不快的样子，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谁。“瑛娘见过二少爷。”萧恒抬抬手表示免礼，并没说话。只是跟江闰道：“我才想起来，今日要去看三弟的文章，你逛完便回竹苑，不要随意走动。”江闰乖巧点头，看他离开才忍不住问道：“老板……不对，现在是瑛娘了。你怎么在这里？”瑛娘的小圆脸这些时日瘦了不少，脸颊轮廓显现出来更显清丽。“这就说来话长了……咱们换个地方说吧。”说着两人就走到了花园中的亭子里，小青端来茶水，两人边聊边喝。“十五那日，我摆摊回家。没想到家里已被恶霸占据……”瑛娘是个孤女，父亲疾病去世，母亲很快受不住孤苦的日子跟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走了。好在瑛娘的父亲留下一个小院子，瑛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至于露宿街头。虽说一个人开销小，吃饭穿衣也是都需要花钱的。瑛娘才十五岁就开始出门卖东西。一开始是按照季节，春天卖些花草蔬菜，夏天有瓜果，秋天有各种粮食坚果。走街串巷，街坊四邻也都关照，这样日子也还过得去。慢慢的，瑛娘出落得越来越漂亮。走街串巷的时候，总有些图谋不轨的人。一开始还是远远看着，后来就是就近跟着，甚至后来发展成言语调戏。瑛娘害怕，也怕那些人跟到家里知道只有自己一人居住。所以便不走街串巷卖东西了。少了经济来源，日子一下难过起来。卖馄饨也是后来想的出路，年后开始摆摊。遇到江闰的那天，她才做了三天。馄饨摊子平时有固定的位置，左右都是街坊邻居也能照应一下。瑛娘觉得摆摊比原来挣钱，就想好好做下去。十五那日神武大街的游人散尽之后，瑛娘正想摆摊离开，不想又遇到几个地痞流氓见她落单过来欺负。“我见到他们害怕极了，只能把摊子丢下自己先跑。边跑边心疼，一边还哇哇哭，狼狈得很。这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温文尔雅看起来心肠很好的人。”便是萧广元了。之后的故事情节，江闰都能脑补出来。不外乎就是一见钟情，英雄救美，相识相知相爱相守，私定终身。瑛娘笑着回忆，觉得很幸福的样子。这确实也是她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最幸福的样子。萧广元帮她把地痞流氓赶走，帮她把馄饨摊子收拾起来。还帮她把车推回去。回家的时候，萧广元让她坐在独轮车上，他在后面推着。她的双腿不经意晃荡起来，无比轻松惬意。之后，萧广元认识了她的家，认识了她的邻居。也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知道了她父母双亡，自己独立支撑生活。看起来像是瑛娘的坚韧不拔打动了萧广元，以后他时常来家里坐坐。每次来也都不会空着手，有时候是一枝刚买的珠花，有时候是新出炉的点心。都是一些不贵重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小东西。瑛娘有些不好意思，但从小缺衣少食更没人疼爱让她特别珍惜萧广元的付出。而萧广元又无意之间透露自己尚未娶亲，这让瑛娘不得不多了几分妄想。瑛娘说到这里，喝了口手里的茶水：“我以为他是良配，他说家里没有高堂但有祖产。他说家里没有妻儿但略有功名。我还偷偷去看了他上值的地方……”江闰震惊：“你是说他骗你？”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哪里懂得人心险恶，只是想要一个爱惜自己的人罢了。瑛娘苦笑着点点头。很快两人便有了夫妻之实，瑛娘也不再出门卖馄饨，而是整日在家里等着萧广元回来。中途为了照顾自己，还买了个丫头叫做青环。“青环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的父亲想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中途被我拦下，幸好当时有他给的钱，不然还救不了她。”瑛娘的身边站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身量不足，脸上没有半点肉，应是原先生活不好的缘故。“那以后的事情你恐怕也猜到了。他说娶我为妻，我们就在自家院子里拜了天地，只不过没有高堂。”江闰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在湖边遇到瑛娘，看她吃穿住用都不愁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为了改变生存环境……或许是江闰脸上的歉意让瑛娘猜到了，她也不生气。“我知道你或许在想，我是自甘堕落。可我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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