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昔亭正想找人打听一下山上的情况,便没有拒绝,连声道谢,随着猎户大哥回家去了。猎户家中只有妻子和儿子,儿子才七八岁,一家人倒是很热情。猎户娘子给他盛汤,说:“这座山上的路啊东拐西绕的,最容易迷路了。公子怎么大晚上上山来?若是在山上吹一夜风,怕也是不好过的。”柳昔亭双手接过碗,向她道谢,说道:“我有个朋友,收到一封信,要他上山来见,我见他迟迟不归,心里放心不下,就跟了过来。”他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山路确实太过曲折,幸亏遇上了大哥,不然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猎户娘子愣了愣,说:“大晚上的,把人约到这里见面?那恐怕是故意留人了。”柳昔亭心里一跳,说:“这里除了住在山上的樵夫猎户,还有别人吗?”身材硕壮的猎户大哥递给他一只热腾腾的烤羊腿,说道:“还真有,不过那个地方没人会去,晦气得很。”“怎么说?”柳昔亭身子向前倾,急切地追问道。猎户大哥咬了一口羊肉,又痛饮了一杯热酒,才说:“刚刚你也看见了,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把那个老头赶走?你们公子哥都心肠软,你是没看见,他身上的肉都快烂光了。”猎户夫妇还没说下文,家里的小孩子突然嚷嚷起来:“他们是妖怪!妖怪!要吃人肉的!”猎户娘子用筷子敲了一下儿子的手背,教训道:“不要在客人面前嚷嚷。”小孩被教训后立刻捂住了嘴,仍然探过头来,小小声地说:“是真的,你可不要搭理他们。”柳昔亭不明所以,猎户解释道:“这些人得了怪病,身上的肉烂光了,脸也烂光了,严重的都能看见骨头,怪恶心的。他们不敢出去见人,就躲在山里。你也知道,人到了绝境,就什么都信,什么都想试一试。”“几十年前,这里有个村子,遭了疫病……”疫病发作起来,先是发热,随即会浑身瘙痒,时日长了,热度或许能下去——也有发热活活烧死的——身上的皮肉却越溃烂越厉害,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得了这种病,人也都快死光了。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这种病像天花一样,会染给别人。孙鳅是个农民户,家中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他那时胳膊上已露白骨,苍蝇日日围着他乱飞。这时却有客人敲门求碗水喝。也许是人之将死,孙鳅这个满村闻名的土匪般的人物,隔着门嚷了声:“滚!不怕染病就赶紧滚!”门外的人没了声息,却在片刻后推门而入。那是个戴着面纱的女子,高挑细长,一头乌发如墨。孙鳅甚至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只是吃了她给的一颗药,病就好了?”柳昔亭听到此处,不可思议道。猎户摇摇头,说:“哪有那么美的事,这药啊,那女子只给了一颗,说是很难得,但是若是只吃一次,过不了几个月这病又会复发。”那女子虽然没有给孙鳅药丸,却给了他一张配药的方子。告诉他说,只要照着单子抓药,现在要三个月吃一次,待吃上一年,这药便可以三年吃一次。柳昔亭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见效这么快,听起来不像是治病,像是解毒。”一听他这么说,那猎户一拍桌子,说道:“让你说着了——不过孙鳅只按照药方抓了第二次药,人就死了。”“药方不对?”“不,他是被人杀死的。”柳昔亭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猎户示意他喝酒,又说:“他的死因,也的确是因为那张药方。”柳昔亭想起慕容玉来漳州时告诉他,被献祭的新娘有些蹊跷,她们的生辰似乎是同一个月。于是他小心地问道:“药方中,难道有什么不得了的药材?”“是药引。”“什么药引?”“人肉。”柳昔亭心内一骇,追问道:“有什么说法?”猎户哎了声:“首先,男子得病,最好要同月——最好是同日生辰的女子为药引,据说什么阴阳调和。据说是先取人心,然后……哪里的肉溃烂,就从药引子身上割……”他话还没说完,家里的小孩啊地叫了一声,扑过去找他娘亲抱。猎户娘子将孩子抱起来,抱歉道:“我先带孩子去睡了,他胆子小。”柳昔亭站起身送了送,说:“我们聊得入迷,忘记了小孩子听不得这个。”猎户示意他坐:“别这么穷讲究,继续说。”他又喝了一碗酒,说:“那个姓孙的,杀了人,但他要活命,就得继续找药引子。第二次药没做成,他就被仇家杀了。死时身上的肉都快烂光了,野狗都不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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