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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好。&rdo;

&ldo;好什么？&rdo;

&ldo;不要写。&rdo;

罗莎狐疑地眯起眼。&ldo;我还以为，你至少要争论一番才肯罢休。&rdo;&ldo;何苦？我在这行里学到了一点，就是没办法逼人写出什么东西来。更正一下，如果能穷追不舍，是可以逼稿成篇，不过成品总是乏善可陈。&rdo;罗莎听到她喝东西的声音。&ldo;反正，珍妮&iddot;亚瑟登今天早上把她的新书的前十章寄给我了，是关于维护自我形象时可能带来的危险，把肥胖当成扼杀信心的头号杀手，这个题材不错。她显然挖到金矿了，采访到一些因为肥胖而被迫退出影坛的影视名人。当然，和她的其他作品一样没什么品味，不过可以畅销。我想你应该把你的资料都寄给她。奥莉芙可以当极为戏剧化的压轴，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我们能取得她在狱中的照片就更好了。&rdo;

&ldo;不可能。&rdo;

&ldo;不可能取得照片？真可惜。&rdo;

&ldo;我不可能把资料寄给珍妮&iddot;亚瑟登。老实说，艾黎丝，&rdo;她情绪失控，开始咆哮，&ldo;你真是令人不齿。你该到那些不入流的小报去工作。只要能卖钱，你什么人都想压榨。我绝不会让珍妮&iddot;亚瑟登靠近奥莉芙。&rdo;

&ldo;何必呢，&rdo;艾黎丝说着，口中不知在大嚼什么食物。&ldo;我是说，如果你不想写她的故事，又因为她令你作呕而不愿再去见她，何不放手让别人去做？&rdo;

&ldo;是原则问题。&rdo;

&ldo;那我就不懂了，老掉牙的问题。我听来觉得像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听着，我没闲功夫跟你蘑菇了，我有客人。你至少让我告诉珍妮，她可以利用奥莉芙大捞一笔。她可以从头开始。反正你也才刚起步，对吧？&rdo;

&ldo;我改变主意了，&rdo;罗莎愤然说，&ldo;我写定了。再见。&rdo;她猛然挂上电话。

在电话另一头，艾黎丝向她老公眨眨眼，&ldo;你还指责我没有爱心，&rdo;她低声说，&ldo;你看，还有什么比我这么做更有爱心？&rdo;

&ldo;夺命判官。&rdo;杰利&iddot;费尔丁尖刻地回嘴。

罗莎重读奥莉芙的自白书，&ldo;我与母亲及妹妹关系一向不睦。&rdo;她拿出录音机，倒带寻找她要的那一段。&ldo;我叫她琥珀，因为在两岁时，我仍咬字不清，不会念她的名字。叫她琥珀也蛮贴切的，她有一头金黄如蜜的秀发，她长大后也只在别人叫她琥珀时才会回应，叫她爱莉森她就不理。她美极了。&rdo;

当然，这段话本身没有特别的含意。没有人说精神病患者就不会装模作样，事实上正好相反。不过她在谈起她妹妹时语气温柔，如果是别人说的，罗莎肯定会认为那是出于关爱。她为什么没有提起和母亲的争执？真怪。那原本可以当做她当天行为的辩解。

入监传道的牧师不知道奥莉芙就在他身后，一只大手搭在他肩上时，他才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她第一次偷偷靠近他，与上回一样，他仍然搞不懂她是怎么接近他的。她平常总是痛苦地拖着步子走，每次听到她的走路声，他总会觉得难受。他打起精神，面带亲切的微笑转过身，&ldo;嗨，是奥莉芙，真高兴见到你。你怎么会到礼拜堂来的？&rdo;

她眼中带着笑意，&ldo;我吓着你了？&rdo;

&ldo;你是吓着我了。我没听到你的脚步声。&rdo;

&ldo;也许因为你没注意听。牧师，如果你想听到，就得先聆听。当然你在神学院学过这个道理了。上帝说话时总是低声细语的。&rdo;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能瞧不起奥莉芙，或许会好办些。可是他做不到。他怕她，也不喜欢她，可是没办法瞧不起她。&ldo;我能效劳吗？&rdo;

&ldo;你今天早晨发送了些新的日记本。我想要一本。&rdo;

&ldo;你确定吗，奥莉芙？这些日记本和以前的没什么两样。每本日记上的每一天仍然有一段经文，我上次给了你一份，结果你撕掉了。&rdo;

《女雕刻家》二（5）

她耸耸肩，&ldo;我需要一本日记，所以准备容忍那短短的经文。&rdo;

&ldo;都放在办公室里。&rdo;

&ldo;我知道。&rdo;

她不是为日记本而来的。他猜得出来。她不过是打算趁他不注意时，从教堂里偷走什么东西。除了圣经和祈祷书外，还有什么好偷的？

一根蜡烛，他事后告诉监狱长。奥莉芙&iddot;马丁从圣坛带走了一根六寸长的蜡烛。她当然否认了，他们彻底搜查过她的囚房，没有搜出那根蜡烛。

《女雕刻家》三（1）

狄兹律师很年轻，是个满脸无精打采的黑人。他看到罗莎在进门时露出的诧异表情，因此蹙眉表达不满，&ldo;我不知道黑人律师真有那么罕见，蕾伊小姐。&rdo;

&ldo;你怎么这么说？&rdo;她好奇地问，坐在他所指的椅子上。

&ldo;你看上去一脸惊讶。&rdo;

&ldo;没错，不过不是因为你的肤色。你比我预期的年轻了许多。&rdo;

&ldo;三十三，&rdo;他说，&ldo;不算年轻。&rdo;

&ldo;是不算，可是当你接洽代理奥莉芙&iddot;马丁出庭应讯时，算来只不过二十六或二十七岁。对出庭辩护刑事案而言，算很年轻了。&rdo;

&ldo;没错，&rdo;他同意，&ldo;不过我只是助手。主辩律师年纪大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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