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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依仗无望（第1页）

当世子府的帖子再一次来到沈府之后，意外地收到了应允。这雨连着大作了数日，终是开始淅淅沥沥缠绵不尽。沈卿卿坐在马车中，思绪如这雨一般飘落不定。她想了数日，还是无果，若说有财有势，当真只有世子一人，她是不信命的，只是被逼到如今田地，还是迟疑不定。

“停下。”到了熟悉的府邸，她突然叫住了车夫。“小姐，您如果早些去，或许能找机会与世子独处。”淡碧催促道，好不容易鼓动了小姐来参宴，可不能白白走这一遭冤枉路。今日小姐穿了一身薄纱软烟裙，显得胸满身长，即便神情恹恹的，但是那娇弱入经风的纤细柔美更能博得男子的**。她到如今还始终相信小姐能有翻身腾达的一日，就是因为小姐的相貌与气质都是没有哪个小姐能及的。

“在此处瞧瞧吧。”沈府的马车停在路的拐角处，因为雨势的缘故，镇国公府的门子还不能看到这里的动静，但是往府中的客人都是需要经过这里的。

过了一会儿，有马车陆续到了，这条必经之路也热闹起来。沈卿卿拉开一条帘缝往外头探着，“车夫，小姐有命，稍停片刻，”身后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沈卿卿往后一瞅，是个红棚鸾顶的香车，随着马车的逼近，还能隐约地闻到一股脂粉味道。凑着壁辕，她听到了主仆二人的低语声。

“小姐，你怎么好好地抹了胭脂？”“方才见到镇国公夫人，她是向佛之人，不喜浓妆妖娆，我本清丽，世子不见得能看上，但是若得镇国公夫人青眼，或许能成事。世子正妻许夫人便是镇国公夫人亲自挑的儿媳。”“可是小姐，不是说许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么？您若不受世子喜欢，镇国公夫人再怎么爱护又有何用？”“你懂什么，大宅子里头能受宠多久，何况世子这般宴请年年都有，又有多少少女争破了头，年轻貌美的女人数不胜数，要先活着立足脚跟了才有那福气享受荣宠。”“小姐说的是，奴婢懂了。”

那香车停了一阵就缓缓驶向镇国公府，被雨水一冲刷，香车上头撒的香粉也都失掉了味道，原本香气扑鼻的车驾变得毫不出众，可是一入府门口，这不出众得一辆放在里头倒是显得素雅之极。沈卿卿眼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她听到淡碧催促的声音，“小姐，再不去就迟了。”

脑子里一直转悠未曾闲着的她突然想起来了，方才那个少女便是之后的妾室冯氏，还比她早入世子府，虽然一直都不受宠不过日子过得逍遥惬意，颇受老夫人喜爱因此也勉强定了每月有三日世子是必须要入房的，她进府不久还有了身孕，享得了万千宠爱，可是那许夫人碍于老夫人的面子不敢下手反而把毒手伸向了自己，还是与她自视容貌倾城只顾独揽世子宠爱而不会做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虽然是许氏出的毒计害她，可是她潜意识里也一直觉着与老夫人脱不了干系，这家子没有老夫人的首肯那女人是不会这般嚣张妄为的，毕竟她那时候可是世子的宠妾。

这时候，从另一条道上，一驾马车在靠近镇国公府时慢慢停了下来，一张颇显年纪富贵雍容的脸稍稍露了露，令得一直关注着此处的沈卿卿眸子大亮。那马车并不离去，只是等着客人的车驾一一进府。沈卿卿神情大动，唤着淡碧立马在车内就铺卷帛备笔墨，她向来神速，何况还是上一世尤其钻营的，不一会儿，一副观音像赫然而出。

镇国公府人头攒动，景致撩人，丝毫不受细雨微风的影响。许夫人亲自来到府门口迎接老夫人，一柄油纸伞恰到好处把她素落的妆容突显出来，到了车前娇斥着门伺怎么也不先叫老夫人进门。老夫人搀扶着媳妇的手下车，笑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要招呼客人嘛，怎么来接我了。”许氏半委屈半打趣道：“哪里需要我招呼，自有爷在应承呢，一群花花绿绿的少女，招眼得紧。”老夫人捏了捏许氏的手，轻声道：“我也是在这看花了眼，一群过江之鲫，哪有正儿八经的媳妇好。”许氏听了自然欢喜，不过仍是口是心非道：“爷喜欢就好。”“难为你了，还是你大度善意，世子有你在一旁扶持我也放心了。”

两人正待进府，听到后头有个少女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麻烦转告世子爷，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无法赴邀，这是我家小姐的画作，愿意赠与世子。”待丫鬟离去，许氏随意地瞟到那马车上写了大大一个沈字，心念一动，后头的丫鬟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肘，她会意叹了声道：“原来是那个商户之女，爷欢喜得紧，要我亲自来守着呢，唯恐美人不来，可是邀约了两三番才许的，哪里知道，哎，爷又要大发脾气了。”

老夫人一听脸色不虞道：“不像话，一个商户之女也能如此嚣张，还要我镇国公府上的正妻亲自来迎接，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识多了，这种幺蛾子我是不会同意她进门的。”眼睛一转，扣了门伺手里的画作：“我拿着，看看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故弄玄虚。”

回了厅堂，一展开那画作，顿时一震，本来要去祠庵跪拜因着雨势没有去成，哪里想到着却得了一副观音妙相，那笔法也是她最最喜爱得，心情不由大悦。伺候在一旁的婆子见夫人这么舒心的笑意凑过来一瞧，惊喜道：“夫人您看，这观音和您还真有几分神似。”老夫人一听细细瞅着，果然如此，便是如得了至宝一般悬挂在房间里头，早晚都能欣赏着。那婆子又道：“这丫头倒是有心了，也不出来招摇，只是叫丫鬟来送画，可见是个有心人，夫人您好福气，有个好媳妇连着妾室都赶着来巴结您。”老夫人点点头，越看越喜欢得紧，这前后对女子的评价也大不一样了。

彼时，沈卿卿回到府上得知了一个令她喜出望外的消息，派出去的小厮打听到了杭有羽在京城的府邸，还打听到那张状纸也是他亲自送出去的，看来一切都有了希望。杭有羽冷面心软，她自是不怕的。只是，因为有与柳青青的约定，她还是有了一番思量与顾忌。

她去厅堂，挥退了仆人之后，与沈父道：“爹爹，女儿得知了杭家二公子的府邸所在。”

沈父正在整理账目，眉头深锁，愁容满面，才几日功夫，鬓间就多了几根白发，他听言，猛然抬头，急着问道：“可是探花郎，你昔日依仗的少年？”

“正是的。”沈卿卿垂头答道。

“可是……”沈父站起来，悲喜难辨：“若是他肯收回状纸，这罪名自是解了。可是，若是他有这份心思，当初也不会状告沈家。闺女，若是他不愿意收回，该是如何？”

沈卿卿慢慢抬起头，迎上沈父，给了一个安心的笑容道：“女儿也不知，昔日他也这般冷漠，还戏耍过女儿。当初用他的小像和名声来作势也是经由他同意了的，可是如今……若是女儿伏小求一求他，他自是会收回的。”她的意思是说，杭有羽只是同当年一般要戏弄于她，只是要她去求一番，这围就解了。

沈父一阵狂喜得在厅堂中转来转去，低吟一番后突然回头质问道：“闺女，他是否对你有意？”

沈卿卿笑容一凝，思量了一番，抬起头来，点了点，又摇了摇，看得沈父一阵雾水，才慢慢说道：“昔日他是说过中意我的话，可是一别三年了，女儿曾在周府与他见过一面。”

“什么？居然在周府？那他是知道了你与周天成之事？”

沈卿卿点点头：“那时见他神色，分明是对女儿恼的。”

沈父想了想，定定地看着女儿，认真地说道：“那是他会不会对你兀自有情？只是气不过你另外许人，才故意要戏耍你？”沈父的意思是说，探花郎对她有情又有恼，故意拿着这事要她服软。

沈卿卿苦笑一下，垂眼道：“那日在周府，我分明瞧着众娇是奔着他去的，周伯父也有意要周玥嫁与他，他该只是恼女儿罢了，一去三年，又是探花郎，他是不会中意女儿的。”顿了顿一绽笑颜道：“无论如何，他如今有权有势，只要一句话便能解了沈府之危，我明日即去求求他，他不会不管的。”

沈父点头叹道：“也只能这样了，不管如何，那些画也是你作的，他恼你十分明显。如今你母亲有了身孕，她还不知道此事，若是他不愿，爹爹也不想你太委屈了，打不了爹爹去下这牢狱，你照顾好你母亲便可。”

“爹爹，”沈卿卿红了眼眶，扑在父亲怀里道：“都是女儿犯下的错事，要你和娘亲受累了。”

沈父摸着女儿的乌发，叹声道：“为商哪有不冒风险的，你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这么多年，沈家也辉煌过一回爹爹已经知足了，只要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即便回到老宅过一贫如洗的日子又何妨。”权有势，只要一句话便能解了沈府之危，我明日即去求求他，他不会不管的。”

沈父点头叹道：“也只能这样了，不管如何，那些画也是你作的，他恼你十分明显。如今你母亲有了身孕，她还不知道此事，若是他不愿，爹爹也不想你太委屈了，打不了爹爹去下这牢狱，你照顾好你母亲便可。”

“爹爹，”沈卿卿红了眼眶，扑在父亲怀里道：“都是女儿犯下的错事，要你和娘亲受累了。”

沈父摸着女儿的乌发，叹声道：“为商哪有不冒风险的，你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这么多年，沈家也辉煌过一回爹爹已经知足了，只要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即便回到老宅过一贫如洗的日子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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