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谦卑之姿中,只有这二人一骑,此时显得格外刺目。
眼见那车架已经行了过来,江妩顿时慌神,刚想又赶紧弓下身子行礼。
只见裴弗舟倨傲地一掣缰绳,也不下马,驱着他那威风凛凛的一丈乌行了两步。挡在她的身前,好似一道结结实实的屏障。
“今日有我。你不必弓身。”
他剑眉冷目,微微抬了下颚,再次冷厉着看了她一眼,警告道,“不许弯身。站直了。”
江妩双腿一颤,吞了下嗓子。
她听出裴弗舟那语调骤然变得冷然,气势逼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扶直了似的,纵然七皇子车架停靠过来,她肩膀抖了抖,可终究没再弓身。
只连忙一叉手,做了个寻常的恭敬之礼。
车架缓缓停在他们二人旁边。
七皇子李玶拥着轻裘,自车中从轩窗望了出来。
他一双桃花目,打量了几眼到底是何人这般胆大妄为,一见是裴弗舟,竟并不意外。
李玶一笑,折肘撑在窗框上,手指不耐地敲了敲,“我当是谁。原来是裴家二郎。”
裴弗舟坐在马上,几乎与李玶一个高度,无须仰望,只调转视线看了过去。
他抬手对叉往前一推,利落道:“见过永王。”
李玶的手微微捏握紧些,故意道:“裴将军一向英勇无双,先前落水,伤势可大好了?”
裴弗舟并不恼,只微微一笑:“已好全。多谢永王。”
李玶看了看他,见裴弗舟并无屈服的意思,面色一时寒了寒。
“裴家贵胄,是礼教之家。裴将军伤势既然已好,既见本王,为何不下马行礼?”
江妩不由替裴弗舟捏把汗,她双手维持着那一个礼节的姿态,努力端平让它们不去颤抖。只下意识地往他马后躲了躲。
悄然之中,鬼使神差地抬眸扫了裴弗舟一眼。
只见他直白无畏地与七皇子平视,筋骨傲然,年少轻傲。
他唇边隐隐牵着一丝礼节性的微笑,没有温度,反而多了几分恣意尖锐。
江妩大概明白些。
看来裴弗舟与这七皇子是对立之势,相对而言,他大概是太子党派。
如今他与七皇子当街隐约有剑拔弩张之势,可想而知高堂魏阙的波谲云诡。
她躲在他后头,冷汗涔涔。
实在并不明白为何他非要将她卷入这场皇子与朝臣的争端之中。
裴弗舟从容依旧,傲然地一颔首,微笑答道:“圣人有言。”
他抬手做了个朝上行礼的姿势,而后哂然,“金吾卫乃帝王依仗,军威不可败。本朝特许左右金吾二将,只拜圣人与太子,见王不必屈身行礼,永王贵人健忘么。”
他说着,噙在唇边的一丝冷刃般的浅笑肆意蔓延出来,一双眉眼似笑非笑,如暗箭棘针。
李玶闻言脸色微变,气得口中一股酸苦之意涌上舌尖。
他眼下是不敢得罪裴弗舟的......
更可恨的是,他还想着能否将这人收入麾下。
裴弗舟是一把利刃,掌管东都禁军,来日若成大业,裴弗舟若不松口,难免会是一场硬仗......
李玶捏紧了手,只觉手背紧绷,然而与裴弗舟的对峙中,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咬了牙关,忙转而虚应客套,“将军哪里话?裴家满门忠烈,纵然将军不为金吾,自然也是当得起这一特许的。”
李玶想要捧杀,裴弗舟却只轻笑了一声,说“永王谬论”。
“我裴氏一族纵为忠烈,也不过是为人臣子,行的是忠君之事,特许与否,无怪乎形式。当今圣人乃至明仁慈之君,臣等自然披沥丹愚岂有不追随之理?。更何况,”
裴弗舟顿了顿,声中不闻波澜,一抬唇角,“永王为兄友弟恭之表率,圣人如知,定亦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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