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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承诺（第1页）

越窗而下，70号大街已经被层层封锁，众多媒体记者被拦在警戒线外，不停的响起咔嚓声，但由于消息被封锁，只能大概猜测是黑帮火拼。军方发言人在媒体面前不停做合十礼说“无可奉告！”

封锁区内只出不进，反恐部队官兵将每个走出街区的人一一排查，并不停将封锁区内的人集合清查后带出封锁区。

我和阮氏红，沿着房子之间狭小的间隔攀爬，横跨着这个街区。“站住！不许动！”一个反恐部队士兵发现我们的身影，我一手环抱着阮氏红，一手插入墙壁翻越一个围墙，“突突突！”97短突步枪的子弹打在围墙上。数名反恐部队士兵开枪追逐过来，指挥官看到我们行踪出现，便带着十数士兵迅速朝我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来。

我们在房子间穿梭，反恐部队士兵训练有素熟练的背着枪攀墙而上，加上一个落地翻滚速度也算不慢，但还是由于装备沉重，渐渐被我拉开距离。指挥官却逐渐与他的士兵拉开距离，在离我不远处，一个漂亮的鱼跃翻滚身体便翻越一个水井，落地速奔而来。

一个3米高墙横断面前，我一个暴力的登墙跳，将墙面踢出一个深深墙洞，快速上墙，手撑旋转，顺势滑墙而下。指挥官借助我留下的墙洞用月亮步上墙，又一个落地翻滚，速度不减。

前面一条小巷，巷子里堆满了杂物，有些人正在搬运砖头修葺房子，巷子两旁的墙面倒也平整，我用杠杆式夹墙跑跳，在墙面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阮氏红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抓抱在我的背上，这让我行动比刚才方便许多，两只手也可以做侧手反抓墙面，我们迅速通过小巷，留下砌墙工人张大嘴巴呆呆而立，正他准备再继续砌墙时，指挥官一个猫扑，也做夹墙动作，身形在墙面上弹跳，如同灵猫，在砌墙工人面前跑跳而过，砌墙工人闭上的嘴巴再次张开。

小巷丁字路口，我没有转弯，直接如壁虎般爬墙而上，墙面被我暴力的破坏，石屑飞溅，三层小楼如同安上墙梯，我们攀到房顶，在房顶之间飞跨猩猩跳，如同背仔的猿猴。指挥官顺着墙梯而上，他似乎忘记了他身后的反恐部队士兵已经远远落在后面，尽情的享受这次追逐。

我一个双腿冲跳，越过一个8，9米宽的街道，继续在房顶上奔跑跳跃。指挥官发力助跑猩猩飞台加猫扑，差点撞墙，但还是一个手撑墙转堪堪越过，三四层高的屋顶上这么快的速度撞墙落下的话，不死也要残废，他擦下冷汗，一咬牙还是继续追逐。这种跑酷运动非常疯狂，但他在美国的时候，没少和西点军校的同学做跑酷的比赛，这次的追逐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那段他在西点军校时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虽然身体上辛苦，但精神轻松，没有勾心斗角的政治也没有来自家族和家庭的压力，只有高强度的训练和同学们纯净的友谊，还有那纯洁的初恋。

而现在，虽然他顶着第一个西点军校毕业的柬埔寨人的光环，和柬埔寨第一家族的荣耀，但柬埔寨的不停发生的小规模战事和来自父亲来自家族的期盼令他精神时刻紧张，虽然精彩但已没有了原来的快乐。

屋顶晾晒的被子密密麻麻，我不停的做着侧身跳，跨越，速度稍减。指挥官做单杆飞抓，越过障碍的同时，被子如同诺米骨牌一般倒下，但还是逐渐接近了我。被子的尽头是一个宽达10米左右的马路，下面车水马龙，行车速度飞快！我没有准备差点落下，阮氏红大喊“小心！”我抓住一个广告牌，一个猴跳，惊险翻过，落在对面墙上。停下回头看沉浸在激情中的这个反恐部队的官员，如果他跟我一样没有注意到被子的尽头的马路，那么他将被街道上的汽车撞飞，我疑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最多他要抓我时，进入芥子空间躲避。

指挥官看我停下身形，面露喜色，这次跑酷，他又赢了！在越过最后一个被子的刹那，他看到了马路，但是冲跑不够不能越过这个马路，停下则更不可能，他看到极速来往的车辆，双脚猛一蹬，眼睛一闭，他不甘，他有妻子儿女，他有经常威严但也时而慈爱的父亲，他还有未完成的报国理想，…，这一切要结束了吗！生命的最后一刻，恐惧在所难免，但更多的是求生的**和本能！他猛的睁开双眼，将手尽可能的伸长，希望能触碰到马路对面的屋瓦！但还是没有触摸到，哪怕只是一丝，他眼里露出了绝望，身体向下掉落，下面车流滚滚而来。

“嗖！啪！”我伸手将他的手抓住。指挥官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在他落下的一刻，我居然出手相救，难道我不怕被他抓住，关进大牢枪毙吗！但眼神中还是露出浓烈的感激，我一把将他拉上屋顶。他愣住了，神色复杂，他是该将我抓捕，还是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于国，他应将对我绳之以法，于己，他应将对我千恩万谢。在国法和道德之间，他艰难选择，沉寂片刻，他对我做了一个高举至眉的合十礼，“谢谢！”他开口说道。

我看他肩上的肩章，居然是少将，如此年轻的少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来自柬埔寨第一家族，而且是其中最核心的份子！

“其实你我不必生死相见。”我淡淡说道。

“你是贼，我是兵，如何能不生死相见！”他叹气说道。

“有人的地方必定会有势力，合法的是兵，不合法的是贼。”我顿了顿看着他继续道“但这并不说明，兵就是好的，贼就是坏的。势力的形成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社会，让社会能够在一定的秩序之下运转。不管是兵还是贼，说白了，都是为了秩序！”

“歪理！管理社会，管理国家的只能是兵，贼是兵必须铲除的！”少将义正严辞道。

“兵，管理的是明面上的，但不管社会如何高度发达，贼依然存在。这是一种相互制约，甚至相互共生的关系！”我看着远处的熙熙攘攘的人海，叹声道“你知道柬埔寨每年多少少男少女失踪吗？”

“柬埔寨是个多灾多难的国家，这个国家存在着太多的问题，这个也是其中之一。”少将叹气。

“如果我说，只要我们烈火帮统一柬埔寨的黑帮，这个数字立刻会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你信吗？”我问道。

“政府都做不到，你们怎么可能做到！”少将不信。

“政府做不到，是因为有法，法可以制约大部分人，但制约不了少部分人。因为法不重不可能责人之心，法不轻不可能服人之心。”我停了一下，眼睛微眯“但黑帮不一样，黑帮讲的是规矩，规矩不可破，有人坏了规矩，就能诛其心夺其命！而我们烈火帮的规矩就是，没有雏妓，不能买卖人口！所以我可以说，只要我们烈火帮统一了柬埔寨黑帮，这个规矩就能让柬埔寨雏妓和人口失踪问题得到彻底解决！”

少将蹙眉沉思，我的话似乎也有一些道理，他负手望着金边，这座宏伟却贫穷的城市，这个他做梦都想改变的国家，为了这个城市，为了这个国家，他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他转过身，凝重的望着我，重声道“我洪马天对佛主发誓，全力支持烈火帮统一柬埔寨黑帮！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你的承诺！”他仰天长叹道“我会将你诛杀！不管是用法！还是用规矩！”

我哈哈一笑，伸出右手，洪马天将其紧紧握住，这是一种，高于自己生命的承诺！

我背着阮氏红纵身一跃，滑墙而下，消失在人海之中。

洪马天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眼角泛出泪光，这一次是他破天荒的用情理去做一件事，用道德来衡量一件事。一个国家，法不责众，德却可以，但是德，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除内心外迹不可寻，用德治国，谈何容易！所以他的这个决定，其实是一个，来自内心深处却无法衡量对错与否的决定！

洪马天喃喃道“烈火帮！你不要让我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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