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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皓北接完电话回来,已经是近十分钟之后了。
小青也没敢催,他根本不知道是安好打过来的,还以为是凌皓北母亲的电话。见凌皓北出来,他才开口:“有事吗?要不,你先去忙。”
“没事。”凌皓北笑笑,把手机收了起来:“这样,你先回宿舍换衣服,等下,我过去找你,我们去见他。”
“哦。”小青觉得自己不用换衣服,可凌皓北这样说了,他也就准备乖乖回宿舍等着——而且,看凌皓北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那,刚刚你说有什么注意事项,是什么?”
凌皓北明显有些走神,愣了愣才听见小青的话:“这个,我等下和你说,你先回去吧。”
见他这样,小青心里不免众多疑问,可一直以来的乖巧温顺让他习惯了把问题埋在心底——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觉得心里慌慌的,凌皓北的心不在焉,让小青特别敏感,或者说,委屈。
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凌皓北对他宠溺有加,不管什么事都顾及他的感受——可这会儿,凌皓北明显的是有了心事,却没打算告诉他。
小青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他很想问,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去关心,不问吧,心里又着实难受得很——总之,这种感觉,让小青觉得既委屈,又失落。
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凌皓北没送他,甚至,他能听到,还没等他走出房间,凌皓北就直接上楼了——想想刚刚凌皓北为了他,住进学校,投资实验楼,那个吻,还有接电话时对他说的那句话,好像,都是虚幻的一样。
和凌皓北此刻的态度相比,刚刚的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正因为如此,巨大的落差,让小青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而这种情绪,对小青来说,是第一次。
回到宿舍,他开始坐在床上发呆,忍不住会想,凌皓北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电话?
他知道电话是凌皓北的母亲打来的,凌皓北避开他去接,他也没多想,毕竟,人家母子肯定有些贴己话要说,可为什么接完电话出来,凌皓北的态度就转变了呢?
是他母亲说了什么吧?
小青猛地愣住了——他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凌皓北的态度是什么样,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他被冷落的这种委屈感从何而来?还是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凌皓北的份量,在他心里已经重得无法言喻?
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小青不禁又呆住了——貌似,他都好久没想过安好了。这些日子,不管是课余时间,还是晚上休息,想的最多的,竟然是凌皓北的脸。
这,意味着什么?
有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小青却傻傻地靠在床头的柜子上,心里忐忑不安。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如果……他真的爱上了这个人,并且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那么,他真的可以和他白首偕老吗?
小青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敏感的一个人,凌皓北的表情稍微有些变化,他都觉得受不了——那么,如果凌皓北对他的爱,仅仅真的只是他之前一直担心的那种侵略和兴趣,得到之后就不再珍惜,那,他该怎么办?
他似乎没办法忍受爱人对自己的哪怕一丁点的冷落和漠视——刚刚凌皓北让他回来的那种语气,现在,还让他的心揪着,痛得很。
爱人?!
小青猛地睁大眸子!
他当真有这个想法?他有这个想法多久了?为什么想问题的时候,这两个字会那么自然地从脑子里脱颖而出?
他怎么会,觉得凌皓北是自己的——爱人?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杂乱的心绪,却发现,越是不愿意去想,脑子里却越乱。
他忍不住跑去洗漱间,捧了凉水往脸上泼。
然后,他抬头,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他承认,他长得好看,从小到大,周围的人不止一次告诉过他这个事实。
但是,除了好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优点?
至今,他还记得凌皓北初次见他,眼神里毫无遮掩的厌恶。
那么,凌皓北喜欢他的什么?
最后,小青不得不承认,他的心,似乎早就融化了,只是,他在怕——怕这份爱并不能像他想象的那般长久,怕凌皓北对他的感情来得凶猛,去得也迅速,怕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之后,凌皓北会面对家里人的各种责难……
是,这些,他都承认了——该考虑的,不该考虑的,所有的问题,他都会去想,越想,对这份爱就越没用信心。
他笑了,笑里带着几分无奈——是,不管以什么人的标准,凌皓北这个人,几乎是完美的,如果他不是gay,也必然是众多女人竞相追逐的对象。想必,现在对他感兴趣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想到这个,小青心里突然就酸酸的,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崭新的情愫。
他在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手机铃声。
是凌皓北打来的,说已经在楼下等他,让他下去。
小青这才发现,自己眼眶微红,泪痕还在眼角——什么时候哭的?为谁而流泪?他愣了一愣,接着洗了一把脸,胡乱擦了擦,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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