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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身份危机（第1页）

明末匹夫风雨

在往城门走的路上，王俊锦已经打听到了武青山的任务，没想到居然是要打听自家大哥的事情，王俊锦一听，当然不能让他现在去张家庄，于是自告奋勇的要替武青山跑一趟。

武青山本就不想去，招了王俊锦这个跟班后正想着打发王俊锦去呢，只是刚从王俊锦手里赚了五两银子，自己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如今王俊锦自己提出来，可谓是正合心意，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王俊锦告别武青山后，一溜烟的跑回了张家庄，六公里的距离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了，回来后晒场上已经有一些附近的庄稼户在聚集了。

王俊锦远远地给张天远使了个眼色，张天远看到后便带头向张家大院走去。

一直进了书房，王俊锦才开口把自己打探到的信息说了出来。张天远听了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俊锦，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你回去就说我夏天的时候在运河边玩耍救了个大商人，前段时间那商人卖完货返回江南，路过张家庄前来谢恩，给了我三千两的银子，正好秀才张学文要卖掉在张家庄的产业区南直隶投奔一个亲戚，我便买了下来。你如此先报上去，看那个狗官信不信，如果信了还好，不信的话，哼。”

最后一个哼字代表的含义，王俊锦虽然有些猜测，但是并没有问。王俊锦点头答应后便转头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边，又被张天远叫住：“俊锦，你到李先生那支上一百两白银，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县衙对面左侧那间房子已被我买下了，你有什么消息可以送到哪里，不过平时不要常去。”接着张天远又把自己想到的一些注意事项都告诉了王俊锦，约好对接的暗号和传递消息的渠道，王俊锦这才回去禀报不迟。

张天远在书房又想了想，然后让人把小芸、刘昌平的一双儿女都叫了过来，分别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话，几个孩子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听到了外面晒场上传来了几个孩子的歌唱声“青县有个张天远，购买土地四百亩；不种庄稼不种菜，只给亡魂作阴宅。”

虽然没什么旋律，但是歌词意思清晰，由六七岁的孩子唱出来，别样的悦耳动听，不一会庄子里面其他逃难回来农户家的小孩也出来跟着唱，越聚越多的大人们也饶有兴趣的听着跑进跑出的孩子们唱的儿歌，不到三天，周边十里八乡的便传开了，这个年头孩子们真的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能有支朗朗上口的儿歌就都会高兴的跟着哼唱。

张天远又找来李华飞，让他从明天开始到附近庄子去收购一些粮食，工程量比预算的大了很多，这张学文家原来库存的粮食可能就不够了。现在手里头的银子除去花销的，现在还剩一千多两，再加上一些珠宝首饰，应付眼前的事情应该足够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晒场上已经聚集了大约五十名附近村镇赶过来的佃户，都是清一色的男丁，不过基本上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年纪，但是一个个的看着都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张天远到了后院看了下伙食准备情况，张王氏和刘昌平的妻子田可秀领着一帮村妇已经把饭准备好了，锅里热气腾腾的熬着白米粟米混杂的粥饭，案板上蒸好的馒头也在肆意的冒着热气，远远的就能闻到香气。

等到几个家丁护院把饭抬到晒场上的时候，所有人闻着香味都在咽口水。张天远跳到一张桌子上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乡亲们，都过来聚一下，今天我张天远把大家找来是干什么的，相信大家都已经大概知道了，我在此就提一点要求，我们这是给死难百姓安家，希望大家不要惜力，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只要来我这干活，一天两顿饭管饱，还有二十文的工钱可拿，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偷奸耍滑，那就对不起了，以后我张家庄有事也再不会雇这样的人。”

听了张天远的话，下面的各乡各镇的民夫们交头接耳一番，终于是相信了之前听说的，没想到这位爷还真是活菩萨，当即就有一个人大着嗓门说道：“张爷，我们庄稼人其他的不会，可是力气还是有一把子的，租您的地交那么少的租子，就是来白干我们也愿意，何况又有饭吃，又有钱拿的，谁还不给自己争口气啊。”

听了这汉子的说法，大家也都跟着附和，张天远听了也是暗暗点头，这才又大声说道：“今天，只能干半天活了，所以就供这一顿饭了，大家先排好队在我左手边的李先生那登记一下，然后再到右边领饭吃，十文钱等大家干完活，同样到李先生这里领。”

五十多个民夫按照顺序挨个登记领了饭在一边吃，吃着吃着好几个大汉居然是泪流满面，原来张天远这边的饭都是细粮所做，很多百姓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细粮了，更不要说吃饱了。大家心里都暗暗发誓，等等一定好好干活，不丢人，对得起这顿饭。

人多了好办事，下午张天远把这五十多个民夫分成了两班，一班跟着张小牛去伐木收集枯枝，一拨人由张天远带着去清理西边荒地的积雪，一下午，居然清理出了二十多亩地，相当于一人清理出了一亩多，这个效率张天远还是比较满意的，张小牛带人伐木的成绩也很不错，伐的树木已经按照张天远的要求分成了十几堆堆放在清理出积雪的荒地上。

有了这第一天五十多个人的现身说法，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晒场便已经是人声鼎沸了。按着第一天的经验，晒场上的民夫们自觉排队先在李先生那登记，然后到另一边领饭吃饭，早上第一次来的人一开始还不相信这边干活真的管饱还有钱拿，如今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碗半稠的杂米粥，手里两个大馒头，什么都信了。要知道古时候的馒头可不像后世的馒头加了那么多的发酵粉，看着大，可是使劲一握，只有一小团大，如今的馒头那是个顶个的。

有了昨天的经验，张天远今天只带着三十个人去清理积雪，剩下的人让张小牛全部带着去伐木去了，昨天好些民夫还自觉的带上了家里的木锯，这样伐木的速度一下子大了很多。

张天远看到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按秩序干活，心想按照这样的速度估计再有个十天左右，便可以全部完成了。张天远想了想便又找来刘昌平，让他带人继续到附近村镇去租大车，只要能拉尸体就行，按照车辆大小给钱，连人带车一天一百文，只出车的一天三十文，租上四十辆大车加张家庄搜到的十辆大车，基本就够用了。

这一天的成绩，让张天远很是欣喜，荒地上的积雪已经清理出了一百多亩，已经有一半的地方都堆上了木头。只是张天远也发现有人开始偷奸耍滑了，一个叫张狗儿的家伙干一会活就蹲在一遍休息，开始张天远以为是身体有问题，也没在意，现在这个年代身体孱弱的人太多了。不过张小牛有一次送木头回来，看到这个张狗儿在偷懒，便大声责骂了起来：“张狗儿，你个狗日的又偷懒，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就别干了，回家和你婆娘一起喝西北风去。”

被张小牛骂了一顿，这个家伙才好一点，但是和别人比起来那就是磨洋工了。张天远找到张小牛问了下，原来这家伙居然就是张家庄的本地人，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懒散户，坑蒙拐骗偷抢盗就没有他不干的，去了个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全庄就没有没有没和她吵过架的人，张狗儿的一双父母也早早的便被气的撒手人寰了，张天远一听原来是这么个人渣。

张小牛对张天远居然不认识张狗儿感到一丝奇怪，不过想到张天远大脑受过伤，便也没有多想。张天远想了想悄悄给李华飞打了个招呼，让晚上发工钱的时候，给这个张狗儿减半。

第三天，晒场上多了几十辆大车，如此一来，伐木和清除积雪的效率一下子都高了很多，等这一天干完，积雪已经清理出了近三百亩左右，基本上够用了，张天远便让大家都去帮忙伐木，搬木头。

第四天，张天远领着八十多个民夫和四十多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向县城出发去搬运尸体，张小牛则留下来指挥剩余的民夫依次点着了各个火堆，等木头烧完后，便赶快乘着地面被软化后挖起了墓坑。

等第一批尸体运来的时候，张小牛已经带人挖好了七八个大的墓坑。按照张天远的要求，尸体都是尽量以家庭为单位来收集运输的，所以一个大坑里基本就够葬一家人的了。此时刘昌平和李华飞也没闲着，不停的根据运来尸体的家庭写墓碑，墓碑是木头做的，人已经死了，所以姓名什么的已经没法考证了，只能按照居住的地方来写，什么城南一巷东侧第一家五人，二巷西侧第三家三人这样来撰写，这样的墓碑立起后更加给人一种肃穆、悲壮的感觉，前三天大家干活还能有说有笑，如今却很少听到有人说话了，大家心里都压抑的很，憋着一股气，可又都说不出来，只能蒙头使劲的干活。

这一天埋下了一百余家死难百姓，荒地上多了一百多个土包，在晚上临散工的时候，张天远带着所有的民夫一起给这一百多个土包进行祭拜，等回去的时候，每一个民夫几乎都是留着泪走的，有的是感动，有的是想起了死去无处安葬的亲人，有的是对未来的绝望和迷茫。

这天晚上，王俊锦再次回到了张家庄，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人将张家庄的情况向县衙告了密，说是张学文是死于鞑子兵祸，根本没有去南直隶投亲，还说张天远根本就没救过什么大商人，就是本庄的一个农户，这话传到知县曹怀真的耳中，曹怀真大发雷霆，要派人前来捉拿张天远，治张天远一个里通外敌的罪名。

感谢天山梦、阿瞒、蜘蛛、紫玉玉各位大大的支持，上午11点发了一下居然没成功，现在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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