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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寻找阿泰的信息（第1页）

绝望是摧毁心跳的安眠药，仇恨则是停止呼吸的毒药，药**合，曲径穿行，直到将人腐蚀到皮开肉绽，但这一段落泪的**曲，似乎要唱到地老天荒。

雨在窗外滴滴答答下个不停，室内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唯有看见天鹅绒窗帘缝外的阴雨景，才能感到一些凉意透进来。本是立秋时节，而天色就跟厕所一样臭，这样的臭恐怕只有阿尔法这样阴郁的猫才上瘾。

“部长，车已经备好了。”

“好，我们走。”

雨落在地上，溅起一尺多高的水花，整个地面看起来就像一团灰色的迷雾，带不起清澈的反光，只看到一个长方形的黑东西划过——阿尔法今天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它母亲的故乡。

黑亮的车面被雨滴打得啪啪作响，它依然保持着匀速向前驶着，穿过一个又一个城市的空气罩，在被浇得青绿的山间环形，在雀跃的湖面上映下一片光影，又飞过一片一片暗黄色的小麦田，也飞过许多小麦田里暗黄色的大斗笠，最终它在一个小城镇的上空闪起了停留灯，慢慢降了下去，消失在高耸的树木间。

它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不为别的，是为了公事。

“去旁边的超市买一版图钉，最差的那种。”

“呃……买它做什么？”司机不解地问。

“一会儿可能会用到，去吧。”

这个城镇很古老，也很穷破，没有安装空气罩，你甚至能看到雨幕依稀呈现了不自然的青色，在这里生活的人与动物，多半都被污染得病或者中暑死去，与许多被遗弃的城镇或者乡村一样，是死亡之都。没有愿意来这儿的，而这里却是某种人最可能来的地方。

阿尔法的车稳稳地停在凹凸不平的水泥路中央，司机绕到右边来递上阿尔法的新路跑者。这一条街主要是菜市场和居民楼，往上看是一栋栋陈旧掉皮的混凝土房，房上挂满了杂颜六色丑陋的招牌，大多都生锈烂掉了，一栋最边上的楼因为常年失修变得黑不溜秋，像鬼宅一样。阿尔法皱眉啧了一声，径直就往房子空隙里窄小的铁梯上走，铁梯发出刺耳的尖叫。当车停在马路上时，坐在下面透气的居民们全都注视过来，那些眼神是陌生的、怀疑的、还有愤怒的，这种地方的住民对于世道的炎凉习以为常，因为它们练就了一身芒刺，互相抵触地生活着，所以等到西装革履的一类真正要踏进它们的领地时，它们就忍不住了，一尊猪在后面开始嚷嚷：“喂！你找谁？”

“找人。”阿尔法头也不回。

“妈蛋的，臭屁啊！拽啊！上面是旅馆你他妈的想进就进？！我问你崽子找谁？”它难听的嗓音越吼越大。

“嘴放干净点。”

“你瞪着俩屁眼干嘛！老子碰脏货骂脏话你管不着！你他妈敢在这里跟我呛，混哪儿的！”

“混杀手界的……”阿尔法一个眼神，车里冲出来两个壮硕的猩猩保镖，二话没说一把掐住那猪的脖子，住民们被吓得赶忙端起板凳退到一边去，一尊猩猩将那版有弯曲有掉落的便宜图钉倒在它的嘴里，一个重拳落唇，它满口的鲜血就溢了出来，猩猩拿起一旁的扫帚桶在它的肥肚上，它痛苦地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任雨水冲刷它的血。

阿尔法往外一扫，住民们心里咯噔一下，纷纷跑走不见了。

铁梯的尽头有一个发霉了的小木牌，上面写着春天旅馆，再往里走，是一个大的套间，墙壁上密密麻麻嵌了大大小小的房门，大概里面就是房间了，阿尔法按照屏幕上记载的地址，在最里面仿佛是厕所隔间的地方找到了204号房，上面的“2”几乎看不清了。

它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一推发现门是开着的，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房间根本没有门锁。门一开一股子早厕的味道扑面而来，大概是旁边就是厕所的原因，这里没开灯，加上外面在下雨显得既黑又潮湿，而且最主要的湿气散发地在于——一群无头布娃娃半成品中央的一具死尸，他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捂着心脏一手垂下，头堆到了布娃娃的身上，呈怪异的坐姿死去。

两尊保镖训练颇好，从一开始就没有嫌弃这里熏天的臭气，按照阿尔法的指示将尸体抬来抬去，好让它观察。

阿尔法随便地扫了一眼——他的瞳孔已经混沌，四肢僵硬，心窝向内，应该是心脏病发作，死亡时间超过了十个小时。

“至少等我问过话之后再死啊。”它注视着这个消瘦暗淡的小老头：“阿泰……”它让保镖把阿泰抬出去，顺便把猪老板弄醒让它处理他的后事。随后自己摸索找到了电灯的开关，在小小的房间里搜寻起来。

它翻开已经汗湿透了的几双袜子、一件划破了的工装外套和一小袋大麻粉，在阿泰的小柜子里找到了一张撕成两半的报纸和一部老旧的手机，报纸角落有一篇带图的报道，照片上是一个憋着嘴貌似刚哭完的小女孩鱼布塔，还有年轻时候的壮实英俊的阿泰。阿尔法扔掉报纸，翻看起手机来，看到最后它也把手机扔掉了，将路跑者的上肢在布娃娃身上擦了擦，转身走出了房间。

“也罢，反正我也知道她在哪儿了，我原谅你了。”

车子没有急着开回去，阿尔法让司机开到它小时候住的地方。它在车里远远地就看见那颗百年沧桑的大树，和树下五座小小的墓碑。

兰西和贝曼曾是这个城镇的富翁，它们用自己的钱帮助了很多住民，渐渐获得了人心，所以那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宅子已经被商场取代，但这颗一直长在它们门前的树被居民们千方百计地留了下来，而它们，则和它们未出世的三个孩子埋在了一起。

阿尔法久久伫立在树前，过去那些刻骨铭心的一幕幕无法克制地闪过它的脑海，那时候的迪，吓得下巴直颤，眼泪不住地奔涌的模样，真叫人讨厌……

“父亲，母亲，你们认为我做的这一切是对的吗……我和他，不都是你们最亲爱的孩子吗？”阿尔法笑笑，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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