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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程府,马车早已停候在一旁。除去车夫,还有一名男子早早站在那里。
那名男子和卫言一样装扮。玄色衣袍,衣长齐膝,手扎护臂,约莫长卫言十多岁,气息沉稳无波,不动如山。
卫言一看见那人,下意识将背脊挺直,肃着脸跟在颜忻身后。
那名男子一见程府出来两人,迎了上去,抱拳同走在前头的人见礼:“见过公子。”
颜忻颔首见过:“嗯。”
卫言唤颜忻“大人”,而此人唤作“公子”源于他自公子幼时便护卫左右。
十六年前,年仅七岁的卫言被带到大人面前时,还跟着这个男子练功习武。这名男子既是大人的护卫,也是卫言的师父。然而此人不喜他人叫他“师父”,卫言只好改口。
自卫言到颜忻身边当随身侍从伊始,他便在外处理交派下去的任务,如此过了许多年。
卫言拱手,抿唇叫人:“小枝哥。”
被唤作“小枝哥”的男子眉目不动,只轻轻看了一眼卫言,随意地嗯了一声,随即请颜忻入马车。
颜忻入了马车,不一会儿车夫赶马驱车,一行人悠悠离开了程府地界。
车外,小枝行到车窗旁,垂首禀告:“公子,事情已经办妥,只待公子下令。”
车内传出颜忻冷玉般的声音,清清淡淡:“秀春阁有何动静?”
小枝:“自从上次抓了一部分人,秀春阁迄今为止不见有任何动作。前些日子,张严的妾室扬婉见过秀春阁内的绣娘一面,绣娘回去后便秘密派遣手下全城打探消息。”
颜忻隐在长袖底下的手静静摩挲着滑软的布料,闻言动作一顿,他问:“打探什么?”
小枝回答:“公子的身份以及行踪。”
只听见颜忻笑了一声,带着一股淡然随意:“随他们打探。”
小枝闻言轻轻皱了下眉头,却是应下了:“是。”
“还有一事,容公子知悉。”小枝道。
“何事?”
小枝压低声音,道:“陛下遣人来问,公子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将事情办完?”
沉静几息,颜忻叹气道:“人在哪?”
小枝如实回答:“属下不曾知晓人在何处。”
颜忻笑了:“尚早呢。”随后吩咐小枝,“既然寻不到人,便不用回复了,由他们跟着。”
小枝应下:“是。”只是心中还是在意在外办事有人盯着。那种你知道有人,却不知道人在何处的感觉着实叫人烦闷不已。
跟在马车另一边的卫言却是和小枝不一样的想法。他觉得,现今大人出门在外,人手不足,若有陛下的人跟着,危急关头,也算是他们这一方的人。倘若大人遇险,回击的胜算也比较大。
那边小枝又说:“还有一事,不知公子作何安排。”
“说。”
“今早有人来报,张严的姨娘扬婉似有动作,往湘乐楼去了。且……”小枝停顿几许,才继续道,“且,张夫人同其两名丫鬟,跟着扬婉往湘乐楼方向去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颜忻声音都带了几分笑意:“哦?为何?”
小枝猜测道:“属下觉得,张夫人似是发觉了府上姨娘的怪异之处,才悄悄跟着扬婉出府。”
颜忻心中腹诽:论怪异之处,那位“张夫人”可当一怪。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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