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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言是去外面买烟。
虽然答应得爽快,但心头总是有些烦闷,这个所谓的合作,他其实摸不清楚于他损益几分。唐思南的话真真假假,只是看透他不想让亲爹宋陆好过。可真是个人精似的人物,不过是除夕见过他和他爸一面,怎么就那么懂他的心思。
骑楼外的道路大概因为属于历史遗迹,被新城规划开发绕过去了,此时下班时间,拥堵非常,早没了下午时候的闲适惨淡。
马路对面有家便利店,宋其言找着个空儿从车流里穿了过去,正赶上有人按下车窗鸣笛骂街。
当然不是骂他,而是骂路边上停的一辆黑车。马路本就狭窄,黑车停着不动,双向车流在此处挤成一道,正是拥堵的祸源。
宋其言难得好心地去敲黑车的车窗,前后座看了看却没人,只好冲骂街的人摆摆手。
对方骂骂咧咧地升起车窗,不忘再多骂一句交管局怎么不来贴条子。
宋其言正想进便利店,有个人从旁边楼上冲下来撞了下他胳膊,然后赶快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楼上聊天忘记时间了。”
正是黑车的主人,顿时引来一片骂声,他赶快开了车门挪车。但堵了这么久,他车头方向的车流已经成逆向,因而他挪车也很费力。等宋其言从便利店出来点上了烟,他还没挪出一个车位,正满头大汗地朝前面摆手让前车绕行。
宋其言笑了笑他的狼狈样子,点上烟穿回车流进了骑楼里面。
他看不见的身后,又一个男人从楼里出来了,正是庄玟的学生,警官郑结。
前两日他从庄玟介绍的线人那里知道了高曲和这个南洋茶楼的情报,查了一番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正犹豫要不要跟的时候,却是庄玟来了电话,说是这个茶楼开业里面大有名堂,来参加的怕都是与个罪案头目有关系。她未详说这头目是谁,只是拜托他今天来帮忙蹲点,最好能查到有谁过来,她那边一时分不出人来做这件事。
庄玟是他在学校的老师,他也耳闻过她手上在经办着几件大案,便爽快答应了下来,然几番勘查过后才知道这个蹲点并不容易。
南洋茶楼所在的二层白楼处在建筑群深处,四面临街有多个入口,进出繁忙很难分辨得清哪些是来参加开业的。建筑群里面结构复杂,大多是私人院落,没有主人邀请很难进去,公共空间又与白楼相距甚远,他们找了好久才在对街找到一个四楼的空房间,架上设备倒是能拍到白楼正面,但等了许久只有寥寥几人进了白楼,入了夜,里面灯光昏暗,更是什么都拍不清楚。
郑结在房间里蹲了大半天没蹲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带了个相机下了楼,决定亲自去白楼附近瞧一瞧。
新来的实习生还在狼狈挪车,看到他过来更是紧张得手忙脚乱。
郑结没忍住呵斥了句:“把车就停在了路边,你想什么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实习生不敢反驳,擦着汗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又问:“头儿你去哪?”
“楼上什么也看不见,我进里面看看。”
“不是说没邀请函不让进吗?”
郑结拍了拍他车顶,“多亏了你,整条路都堵了,我去里面蹲蹲其他入口。”
实习生愈发地大汗淋漓起来,正好前方让出了段空荡,他赶快开着车向前走了,郑结叹口气,心想是不是因为庄玟卸任校长了,这茬学生越来越不顶用了。
骑楼里的通道挂了灯,郑结照着白楼的方向又走了一段,走上一条漆黑的花路,没进几步黑影里倏地亮出了个西装大汉挡住了他。
“干什么的?”
郑结紧了紧身上的相机,装出了过来采风的样子,“摄影师,过来取景的。”
西装大汉一脸不耐烦:“私人院子,不让进,你去别的地方吧。”
郑结只好退了出来,又循着别的路走,却是越走离白楼越远,他只好回到街上。实习生已经将黑车开远了,这会街面车流涌动通畅了不少,想了想他没回楼上,拐到了白楼背面的街,找了个入口进去了。
这边多了一些居民弄堂,比白楼正面明亮繁忙了些。他依旧是照着白楼的方向走,拐过两道弄堂后前方突然变得黑暗,仔细听夜风里有些丝竹声响起来,他赶快小跑一阵,声音逐渐真切起来,夹杂着些许人声。白楼的楼顶在几百米外隐约可见,但临道有三四米高的围墙,墙内有些竹叶伸了出来,在黑夜里摇摇晃晃。
郑结暗道果然,白楼后面还有座庭院,才是开业仪式的真正地方。他深呼吸几下放慢了脚步,隔了段距离顺着围墙找入口,没走几步又看见了黑影里的西装大汉,正一脸探究地盯着他。
他举了举相机,“过来拍照的。”
“这里不让拍照,相机收起来。”
郑结陪着笑又问:“我去后面那条街,能从这条路穿过去吗?”
对方摇头,冲他摆了摆手,他不甘心地朝前方看了几眼,然这里未点任何灯,围墙内的光溢出来照不上道路,大汉又在催促,他只好掉头返回。
前面突然有辆商务车驶了过来,郑结不敢用相机拍照,匆匆瞥了一眼记下了车牌。
车子降速驶过,他仔细听着,果然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围墙的入口就在后方,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他回望一眼,车尾灯照亮,依稀看清车上下来了几个人进了里面,车子开走了。
回到弄堂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时,郑结才敢给同事去了电话,让他去查查刚刚的车牌。
“车是租车行的,主要在市区内活动,没看出有固定的客户。”
郑结挂断电话,叹了口气,还是没什么有用信息啊,但也更印证了庄玟所说的,这并非什么普通茶楼,怕是会牵涉到不少私密人物。一口气叹完他回了四楼蹲守,只期待散场时能抓拍到什么有用的人。 。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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