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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下大势（第1页）

对于卢老的说法，二公子深表赞同：“卢老果然看得透彻。我大齐朝与大金、西夏和蜀国都接壤，边防极为重要，家父也不敢随便动手，可那人借边防之名，每年侵吞了近半的国库，军队之内也渐已糜烂，让家父深感无力。我大齐朝虽经多年修养生息，国力强盛了许多，但北方的大金面积广袤，国力非凡；西夏占领关中粮仓后，国势也蒸蒸日上；川地本就称为天府之国，物产丰富，蜀国兵力亦不俗。所以，天下诸雄励兵秣马，虽都不肯轻启战端，但小规模的兵力试探从未断过。数年之内，也许将有一场席卷天下的大战。万一边防有失，只凭一个长江天险，恐怕阻止不了大金和西夏的进攻，何况我们要随时防备蜀国在后面捅刀子。”

卢老点头道：“家主让我们启出这批秘藏，也是为了尽快编练新军，内防家贼，外御国辱，也为尽快控制军中做准备。家主与那人几年前虽然合作密切，共同谋成了大事。但近两年却嫌隙渐生。家主也不得不提早预防。”

二公子道：“按说那人本就是无后之人，与圣上关系又如此密切，他不一心一意辅佐圣上，为何偏偏同家父作对？”

卢老道：“在那人眼里，恐怕也有和公子一样的想法，认为家主故意和他作对。不过，到了那种层次的人物，具体想法如何谁也不知道。二公子读史书，难道不知《刘盆子传》吗？”

二公子寻思了一会，不禁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惊声道：“事情不会那么悲观吧？”

原来，卢老提到的这位“刘盆子”也是历史上很有意思的人物。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后，天下大乱，爆发过著名的绿林、赤眉起义，当时赤眉军的首领樊崇，想找一位刘姓皇族的后人当幌子。经过一搜罗，居然找出了70多个落魄的刘姓后人，其中就包括这位刘盆子。经过抓阄，15岁的刘盆子幸运地当选了，被樊崇樊老大立为皇帝。樊老大找到刘盆子时，他正在放牛，披发赤脚，衣服破烂，手里还提着鞭子。樊老大领着一群人朝贺，吓得刘盆子当场哇哇大哭，吵着还要去放牛。

卢老见二公子紧张如斯，便摆了摆手道：“目前那人当然不会如何。但牵扯到地位与权力，争斗之血腥，远胜战场之上的搏杀。二公子也知道，五年前的事不就是一个明证吗？当今圣上虽然现在只剩下兄弟一人，但太祖的子孙，可有几十个。万一那人真要觊觎大位，或者再从太祖子孙中随便扶立一位‘刘盆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但我们不能不防啊！”

二公子擦了一下汗珠，道：“我本以为自己的智谋远胜同辈，今日听卢老之说，方茅塞顿开，怪不得家父让卢老掌管‘暗鹰’，果然在大局观上强我许多。”

卢老道：“二公子也不必太谦。就具体的事情来说，二公子筹划之严密，连老夫都感到叹服。只是运筹天下之事，二公子还要向家主多多请教。其实刚才我说的这些，都是家主考虑到的，我只是猜到一点端倪罢了。”

二公子点了点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二公子缓过神来，接着问：“如此说来，这秘藏更显重要，我们留下十个人在马陵湖边搜索监察，有没有什么发现？”

卢老摇头道，“没有什么发现，后来上山或者到湖边去的，都是普通村民。”

二公子道：“从藏宝地点来看，有两个村子里的老人最有可能了解当年的情况，一个是吴塘村，因为从密州到马陵湖，必然走这个村子北侧的山谷；另一个是宋家庄，它与马陵湖藏宝地点仅隔一座山。明天我们先在这石山镇打听一下这两个村的相关情况，然后再行动。“卢老道，“二公子如此安排甚好，马陵湖那边的人就先撤回来，等我们打听清楚后再行动也不迟。”

二公子笑道：“暗鹰的人归卢老调度，这次以卢老为主，我只是出个小主意而已。”

卢老也笑了起来：“二公子的小主意可是帮了大忙，有二公子相随，我就不用太劳神了。”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我们的宋小公子深居山村，自然不了解什么天下大势。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把身体锻炼好，这不八月十四一大早，宋小公子又早早起床，开始了锻炼。

吃罢早饭，宋湜给了小萍一两银子，让她骑上黑驴，和长工宋小四去石山镇。明天就是中秋节，当然要买些月饼、水酒之类的，准备过节。小萍办事机灵，宋小四老实可靠，老爷子对他俩还是比较放心的。大齐朝虽然白银开采不少，也进入了流通领域，但银价极高。《金瓶梅》中，西门庆买了一个丫头只花了6两银子，那说的是前朝北宋末年。大齐朝也差不多。一两银子相当于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够买一大堆东西了。

安排完后，宋湜提着铁棍来到东院。原来，宋老爷子经过冥思苦想，终于想起了十式金刚棍法。决定先把它教给孙子。有几招算几招，总比一招不会强。祝氏和小萍依旧被撵到东院，宋铮被老爷子拉到院子里站好。

宋老爷子把铁棍往身边一立，脚叉开少许，有些得意地看着宋铮：“铮儿，怎么样？”

“这是？”宋铮看了看神气的老爷子，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你当年的铁棍？你用的兵器是铁棍！”

宋老爷子哈哈大笑：“铮儿真聪明，正是爷爷上战场的金刚棍。你闪远点，我给你露两手。”说着，老爷子拎起铁棍，两手抓住棍子一端，喝了一声“立劈华山”，铁棍便砸在了地上，把一块青砖都打裂了。接着，铁棍在头上一盘旋，便扫了出去，嘴里还哟喝着：“横扫千军”。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随着这一式横扫千军，老爷子被铁棍带着转了半圈，然后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要不是孙子就站在旁边，估计手中的棍子能脱手飞出去。

宋铮连忙向前扶住老爷子，老爷子有点脸红地道：“刚才没看清，地上有点滑。”宋铮心中一乐：这老爷子，老了就老了呗，谁也有老的时候，就别再逞英雄了。不过，宋铮出口的话却是：“爷爷你小心点，刚吃了饭就活动并不好，要不咱歇一会？”

“行，歇一会，这天还真有点热。”宋老爷子回声道。宋铮接过铁棍，仔细观察了一下，铁棍大约一寸粗细，长七尺，差不多二十斤左右，宋铮试了试，还是挺重的。

祖孙俩歇了一会，重新在院子里站定。宋铮怕老爷子用铁棍累出事来，便说道：“爷爷，要不你换个木棍教我？”宋老爷子一听，心里一阵舒坦：这孩子，咋这么贴心呢，你别说，这金刚棍还真有点耍不动了。

宋老爷子教宋铮那半吊子棍法的时候，小萍和宋小四已经向东赶到了鹰嘴口，过了这个山口三四里就是石山镇了。宋小四在前面闷头赶路，坐在黑驴上的小萍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一刻钟后，两人进入镇子。石山镇是莒县有名的大镇，有上千户人家。由于明天就是中秋，街上特别热闹，卖炊饼的，卖草鞋的，卖油果子的，络绎不绝。小萍让小四在一个胭脂水粉店停下，她要买一盒上好的水粉，这可是吴氏亲口嘱咐的。

买完水粉，将银钱换开，小萍跟着小四到了酒肆。酒肆前挂着一个竖幅，上面一个大大的“酒”字，下首还绣了个“孙”，正是镇上最有名的孙家酒坊。两个大酒坛放在临街的位置，一个伙计站在酒坛后面，正忙着打酒。小四常来镇上给宋老爷子买酒，酒肆的小二认得他，见他来到，笑着说：“四哥，打多少？”宋小四说：“照旧，打满。”

“好嘞，咱家的酒在这镇上是最好的，两文钱一勺，你这个大酒葫芦，可得盛三十勺。”小二说着，把漏斗放到葫芦嘴上，开始往里面打酒。

小萍低头数铜钱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小二，打二斤酒，里面喝。”小萍定睛一看，旁边来了四个人，说话的一个黑衣干瘦老者，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两个家丁模样的大汉跟在身后。前面这位公子真是一副好皮囊：长发束后，面目白净，眼角含笑。穿着一身白衫，腰上还挂着绿色的玉佩，手里拿着白纸扇。见小萍打量她，他冲着小萍友好地一笑，转身一行人进了酒肆。

小萍何曾见过这等人物，脸色一红，连忙低下头去，接着数铜钱，却怎么也数不清。

酒肆小二打满了葫芦，又打了一勺放进旁边的一个粗瓷碗里，笑说：“四哥，你也尝尝这酒。”宋小四好像早就知道一般，也不说话，扬头把酒喝下，有点不好意思地tian了tian嘴角。小二道：“怎么样？”小四憨憨地点了点头。小二说道：“四哥、姑娘，您俩走好，我去给里面送酒。”

小萍朝里面瞅了瞅，那位白衣公子和老者坐在最里侧，两个家丁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白衣公子好像在与老者说着什么。宋小四在旁边道：“别看了，还得买其他东西呢。”小萍脸色一红，低头随小四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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