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几道红色的痂痕,在她雪白肤色的衬托之下,格外的显眼。
齐文鸢只瞧一眼,心中便有了数,这能是摔伤,真是睁眼说瞎话。
“姨娘以后可要小心些,仔细这伤口留下疤痕。”齐文鸢微微一笑,并不戳破。
所谓人艰不拆,既然柳若棠要作戏,她当然要奉陪到底。
简单的一句话直戳进柳若棠的心窝子,她的表情微微的变色,下意识的用手去触摸受伤的地方。
她自小就是爱美之人,在脸上留下疤,那倒比杀了她还难受。
早知道如此,昨晚的力度应该更小些才是,她在心中懊悔不已。
齐仲梁见妻子一脸的紧张,心有不忍,赶紧出言相慰:“若棠,留下疤,也不打紧,你只需安心静养就好。”
言外之意太明显不过,即使你脸上有疤,在我眼中还是一样美。
“老爷。”感觉到丈夫的发自内心的爱怜之情,柳若棠情不自禁的喊道,一双妙目直直的看向齐仲梁。
俩人眉目传情,浓情蜜意,全然对齐文鸢视而不见。
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秀恩爱,齐文鸢的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了。
“姨娘,昨晚的戏可真是精彩,那德云社到底是与众不同,演起戏来倒跟真的似的。我可真是感谢姨娘的一片苦心。”
齐文鸢向柳若棠嫣然一笑,动情的说着,口气里满是感激之意。
一语双关,屋里的气氛瞬间变成了低气压,齐仲梁微皱眉头,柳若棠面露愠色。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柳若棠强压下把齐文鸢轰出去的念头,在心中狠狠了瞪了她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原是应该的,鸢姐儿不必太客气,毕竟我们也算的上是母女。”
齐仲梁暗暗观察两人的脸色,一时无法决断,他好不容易才决定相信妻子,但见女儿成竹在胸,分明便已认定妻子便是那幕后黑手。
他端起水杯轻家了一口茶,面露犹豫之色。
柳若棠此刻已是七窍生烟,面对这小丫头的公然挑衅,她却无力还击。
这种挫败感,让她怒火中烧,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要追溯到齐仲梁娶莫如雪的那天。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好一张灵牙利口。
夏日脚步匆匆,转眼便至夏末,几个月以来,齐府里一直风平浪静。
院落里的爬山虎,叶子已由翠绿变成淡红,点缀在不再焕发生机的季节里,别有一番风韵。
白天慢慢变短,温度渐渐下降,夜来风起的时候,会觉得身上微微的冷。
这样的日子过得安静而闲适,齐文鸢有时俯在床头看书,有时在窗子下练练字。
几个月下来,她的字体虽没到书法家的地步,但也娟秀雅致。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她在纸上郑重的写下这行字,掐指算来,在齐府生活已然有大半个年头。
她到底不是咄咄逼人的人,眼见柳若棠没有再陷害娘亲,她也没进行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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