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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往事上(第2页)

正要去传令,中军帐门帘一掀,钻进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群臣一瞧,正是任是非,无不胆寒,满腔欢喜,化为乌有。

任是非贼嬉嬉地道:“嘻嘻,你们都在,很好,很好。”群臣不知他说很好是什么意思,更是心惊,有的已摆好逃命的姿势。

任是非大摇大摆地往伊稚斜的龙椅上一座,道:“别想逃。有人要是敢逃,老子准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向乌维一指,道:“你要不要试试?”乌维忙道:“小的不敢。”任是非道:“你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太子,大得很,怎么会是小的?真他妈的稀奇。”乌维嘴一张,道:“小的在飞将军你老人家面前,自然是小的,在别人面前是大的。”身为太子,如此说话,太也shi身份,当此情势,顾不了许多。任是非道:“好玩得很,你就试试。”乌维知道任是非说得出,做得到,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准没问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以身相试,道:“小的不敢。”任是非道:“你嘴上说不敢,心里敢得很。”乌维道:“小人心口如一,不敢欺骗飞将军你老人家。”说得恭敬之极,比对伊稚斜说话,还要诚惶诚恐。

任是非心道:“乌维如此胆小,成不了大事,不足虑。可虑者唯嬴复和伊稚斜两人而已。”不再讨口头便宜,把龙椅挪到伊稚斜床头,双脚往伊稚斜龙床上一放,不停地摇。无巧不巧,正好压在伊稚斜胸口,伊稚斜只觉有如泰山压在心口,呼吸不畅,难受之极,忙运力相抗,一用力,心口剧疼,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任是非惊叫道:“啊呀,怎么搞的?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伊稚斜大是奇怪,心道:“他怎么关心起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来了?是不是他回心转意,要投入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麾下?”一想到任是非投入自己帐下,禁不住大喜,只要任是非投入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麾下,破灭南朝不在话下,他掌伤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一事,也就不提了。群臣也是奇怪,任是非何以关心起伊稚斜来了。

任是非掀开伊稚斜眼睑,仔细瞧了瞧,叫道:“奇怪,奇怪,这是什么伤?”伊稚斜和群臣心道:“是你打伤的,还能有什么伤?”任是非道:“把嘴张开,让我瞧瞧。”连老子也不说了,甚是真诚。

伊稚斜大是感动,张开了嘴,任是非睁大眼睛,瞧了好久,就是瞧不出个名堂。伊稚斜嘴都张酸了,流出口水。任是非奇道:“咦,这是什么尿?”群臣心道:“这明明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龙涎,怎会是尿?你胆子也太大了。”随即想到,任是非胆大包天,要把口水说成尿,又何足奇。

伊稚斜的心思可就灵得多了,立时明白,任是非在逍遣他,心中大怒,就要闭上嘴巴,说时迟,那时快,任是非呸的一声,一大口口水吐在伊稚斜嘴里。伊稚斜吃了一惊,就要吐出来,任是非左手一伸,捏住伊稚斜腮帮,左手小指在伊稚斜喉头一点,伊稚斜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任是非奇道:“咦,你怎么连口水都吃?没吃过?口水有什么好吃的?香不香?”伊稚斜几乎给他气得晕过去,急怒之下,哪里说得出话来,唯有呼呼喘气的份。群臣也是吃了一惊,有心要喝斥几句,眼前人是飞将军任是非,谁人不怕,哪个不畏,哪敢说话,只好闷声大发财。

任是非得意之极,忍不住哈哈大笑,把腿从床上收了回来,伊稚斜这才气息顺畅,喘过气来。任是非道:“伊稚斜,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今天来,不是找你晦气,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伊稚斜气怒之下,不理不睬。伊稚斜不说话,太也无趣,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你要是不说话,老子这次不是要你吃口水,要你吃尿。”作势欲解裤撒尿。伊稚斜知他说得出,做得到,弄不好把尿撒到嘴里,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岂不脸面丢尽,不敢不理,气哼哼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任是非道:“你是谁?重新说,要礼貌点。”形格势禁,伊稚斜不敢不遵,恭恭敬敬地道:“请问任少侠,有何事要告诉本单于?”任是非甚是满意,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老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不听?”伊稚斜一颗心直往下沉,心想他昨晚兴冲冲,跑来告诉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好消息,却是要烧粮草,不知今天又有什么花样,极不情愿地道:“任少侠请讲。本单于洗耳恭听。”

任是非道:“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消息平常得紧,平常得紧。”平常得紧的消息自是没什么大不了,伊稚斜顿觉放心。任是非道:“老子这几天闲着没事,要到单于庭去逛逛,你欢迎不欢迎?”伊稚斜心想他不过是要到单于庭去玩玩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徒自担心了半天,道:“本单于就在单于庭恭迎任少侠大驾。”任是非道:“别客气,别客气。老子琢磨着,单于庭不如长安,没什么好玩的,你有什么好玩的给老子玩玩?”伊稚斜和他斗智斗力斗了半天,知他特别好玩,定是想到单于庭去逛逛,回去好吹嘘一通,神气一番,道:“蛮夷之邦,无甚乐事,只有几件粗陋之物。”

任是非急道:“是什么东西?”心道:“老子先打听清楚了,先去盗了出来,免得给烧掉了。”伊稚斜道:“沉光香,明庭香,涂魂香……”这些都是西域贡品,匈奴国力大张,西域臣服,每年要给伊稚伊进贡。伊稚伊提起西域贡品,精神大振,言来滔滔不绝,要在任是非面前眩示一番,要小南蛮知道匈奴强盛,还要往下说,任是非已是不耐,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哪有长安好玩。”伊稚斜心道:“要不如此,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何必要进攻南朝?”道:“这些都是西域贡品……”任是非见伊稚斜神采飞扬的模样,大是不高兴,心道:“你吹牛,老子偏要你高兴不起来。”胡诌道:“贡品?吹啥牛,不就是香气浓一点?烧起来,一两里内都可以闻到香气,数日不散,老子在长安就见过了,平常得紧。还以为是贡品,真他妈没见识。”陈伦博学,多识异物,除了教授任是非儒家经典,也给他说一些奇兽异物。

这些贡品,都是西域属国进贡来的珍物,伊稚斜很是喜欢,任是非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信心有些动摇,道:“真的?”任是非头一昂,胸一挺,傲然道:“老子说的,还能有假?”伊稚斜明知他的话,十句中有九句不真,见了他那副认真模样,不得不信,心道:“定是西域诸国和南朝结盟,才进贡给刘彻。天幸给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知晓了。待本单于伤势一好,立即兴问罪之师,踏平西域。任是非啊任是非,你毕竟只是个娃娃,哪里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对手?”他竟信了任是非的胡言乱语,惹来无穷后患。

任是非道:“说来说去,你没有好玩的东西,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听好了,老子要告诉你消息了。老子要到单于庭去放一把火,把你的狗窝烧得干干净净。”

伊稚斜大吃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比昨晚任是非告诉他,要火烧粮草还要厉害得多。单于庭是他根本重地,要是被任是非一把火给烧了,那还了得。他知道任是非一言九鼎,说话算数,说要烧,定是要烧,没有任何余地,饶是他多智,处此境地,也不知该如何做,愣在床上,作声不得。

任是非道:“你别着急,老子明天午时,准时放火。你要调动重兵把守也罢,还是要请人相帮也罢,随你老乌龟的便,老子到时和你玩玩就是了。老子这就走了。”左手抓住伊稚斜胡子,扯了几扯。

他用力甚大,好不疼痛,伊稚斜忍不住闷哼出声。任是非道:“疼吗?老子帮你,要别人抓不成你胡子。”拔出短剑,一挥之下,伊稚斜的胡子给他剃了过精光。他武功高强,剑术精绝,未碰到伊稚斜一点皮肉。

剃了胡子,任是非童心大起,心道:“老子把他头发全剃了,再在头上刻一只乌龟,不知有多好玩?”主意一定,兴趣大增,道:“伊稚斜,老子把你剃个光头,再在你光头上刻一只乌龟,你说好不好玩?”也不容伊稚斜回答,左手抓住伊稚斜腮帮,右手握住短剑,慢条斯理地剃了起来,一边剃,一边哼着俚曲,好不快活。

伊稚斜着自己的头发,给他一根根剃掉,几乎气炸胸膛,拼命挣扎,任是非点了他的穴道,要他动弹不得,听凭摆布。伊稚斜一口气转不过来,气得晕了过去。任是非倒转剑柄,在伊稚斜人中穴上一点,伊稚斜醒了过来。任是非贼嘻嘻地道:“不要生气,会气坏身子。你已身受重伤,再生气的话,伤上加伤,说不定要躺一辈子。”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任是非道:“你要是气不过,就咬舌头自尽,老子绝对不阻拦。”

伊稚斜给任是非一通冷嘲热讽,反而冷静下来,心道:“南朝有个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还不能忍这口气?待来年,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率兵打进南朝,还怕你任是非飞上天?”

任是非剃完头发,伊稚斜始终不发一言,任是非心道:“老乌龟城府甚深,大是劲敌。”有心给伊稚斜一剑,结果了他,想到要是给李广料中,太也失面子,才未下手。

伊稚斜光头一发不留,光鉴照人,甚是滑稽可笑,任是非在伊稚斜光头上东瞧瞧,西瞅瞅,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道:“老乌龟,老子要在你头上刻乌龟了。你要是气不过,就嚼舌自尽好了。”

伊稚斜道:“任是非,你别得意,今日之辱,本单于誓报此仇。”任是非用剑柄在伊稚斜光头上重重一敲,道:“老子等着,老子还会怕了你?”用短剑在伊稚斜光头上刻起乌龟来了。刻了好一阵子,才刻了一只乌龟不象乌龟,王八不似王八的六脚动物,得意之下,竟是不知乌龟有几只脚。

刻划完毕,欣赏一阵,甚是满意。桌子上有一砚浓墨,端了起来,想撒泡尿,可无尿意,大是后悔,早知如此,等憋足了尿再来,无奈之下,嘴一张,吐了两大口口水,抓起伊稚斜手,搅匀了,倒在伊稚斜的头上。墨汁顺着伊稚斜的脖子,脸颊流了下来,伊稚斜一颗油光闪亮的光头,立时成了一颗乌漆麻黑的黑头。

任是非高兴得不得了,连翻了几个筋斗,哈哈大笑不止。伊稚斜的黑头,确实突梯滑稽,令人好笑,匈奴群臣又有谁敢笑,唯觉阴风惨惨,如见魔鬼,好不怕人。

任是非大功告成,兴致更高,哪里舍得就此罢手,点了群臣哑穴和手上,腿上穴道,抓住他们的衣服,撕得粉碎,群臣一丝不挂地站在中军帐中。任是非把伊稚斜也如法泡制了。再把中军帐给拆了,伊稚斜君臣赤身**地暴露在旷野中。

任是非抓住亲兵队长,点了他的穴道,佯言下了毒,要他去传令三军,说伊稚斜要他们到帐前观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和群臣的裸相。亲兵队长给他一吓,早已魂飞魄散,不敢不遵。

不一会儿,匈奴兵将,一队队走过,观伊稚斜君臣的裸相。任是非躺在龙椅上,半睁半闭地养神,过了好一阵子,兴趣大减,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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