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最初未尝没有将自己的总结献上去的意思,但一来他就是个没背景的泥腿子,别说见高官了,连寻常读书人的面他都见不着,怎么送上去?他这等身份送本农书上去,怕是被人当柴火烧了都嫌晦气,他可不想自己的心血被糟蹋。二来,他对新朝的信任度不算高,万一只是开头光鲜呢?前朝那些光明正大加税要钱的官差小吏,趾高气扬吃到满肚肥肠的小兵小卒,年景好与不好,最后都只能留下十之一二的粮食……这样的前朝,想要他的良方?做梦!新朝与新帝的政策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但小叶村本就闭塞落后,他得到的消息太少太零碎了。他犹豫至今,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将这份资料送上去,又该怎么将这份资料送上去。唰——唰——唰——不大的尺梳声拉回来李涛的注意力。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孙子刷牛刷嗨了,正扭着屁股左右开工呢,声音难免大了点儿。李涛失笑,不过倒是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了。孩子长大了,也有主意有能力了,何不听一听他的意见?“小丁,爷爷问你个问题。”李丁刷牛刷得正开心呢,耳边冷不丁传来爷爷的声音,他心中一个咯噔,暗嗷一声:完了,爷爷不会又想催婚吧?心中嚎得很大声也没用,李丁镇定地接了话,“什么问题?爷爷,您尽管问!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言之不尽。”“臭小子。”李涛笑骂一声,才正色道:“你觉得,如今的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老爷子一句话把李丁急着找借口的内心干熄火了。他转而沉思起来,半晌才给了回答:“爷爷,你也知道我读书不多,我说不出多大的道理。”“非要我说,我的感受就是‘一视同仁’。”是的,新帝的对民政策非要说起来,就是一视同仁。官与民同,男与女同,老与少同;比如他上台的第一道大令居然是废除贱籍,比如那些富贵人家也没见就会比平民百姓有更多特权。该交税交税,该考试考试,不管男女老幼,想要竞争某个位置,就凭能力上岗。这句大总结的话说完,李丁开始讲这些人他看到的听到的一些见闻。家中宅院,李丁甚是放松,他嘚啵嘚啵地将自己这几年关于皇帝与新朝的所见所闻都秃噜完,才复又摇头晃脑地感慨道:“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皇帝即君父,天下人都是他的子民,我也是其中之一。”李涛眼中奇异光彩闪过,无意思敲击着手中的烟杆,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讲到口干猛猛灌水的孙子,才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现在外面人都敢到处说这些帝王与朝廷的八卦了?女人还能考状元了?”“嗬咳咳咳……”李丁正在喝水,自家爷爷这突然一个出声吓得他差点呛着,咳了会儿才平复呼吸,“爷爷,你这突然出声吓死个人呀,不过我这些八卦纯粹自己打听的少,多半都是从报纸上听来看来的……”“新帝是个仁义又厉害的,对了,还是个大方的。关于新政策开放讨论不说,一些朝堂上争吵的趣事,都会直接拿来刊印成文发售天下呢,虽然皇帝和我一个天上日一个地里泥,但在我心里啊,我们实际距离远,心里距离却近;有这样的皇帝,是天下人之福啊。”李涛眼睛一眯,准确在一大堆话中找到了关键词:“报纸?何物?”李丁:“……”李丁卡壳,只得拿出装傻绝活,憨憨地笑了起来。他就是个老大粗,还是个不爱读书的老大粗,即使知道自家爷爷是个能读能写的识字人,也想不起来买些沾染文气的东西。前些年,他没什么钱,就给自家三爷爷带些便宜粮食,粗粮窝窝啥的;后来手里略略宽松了,要么直接给钱,要么带些瓜果吃食、成衣鞋袜、棉被种子、以及类似烟杆这种精巧玩意儿,反正就是没想过带报纸。而在那小叶村里,手里有报纸的人家都当宝贝一样好好存着哪会拿出来到村道上看;老爷子深居简出,也不爱和村中人聊天,竟是不知道这报纸发售之事。“爷爷您也知道,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哪里会想到买那些。”李丁倔强地将报纸是何为解释完,复又委屈,他确实识字不多,但白话文还是能读懂的,有时候不去茶馆听书,也会蹭点其他人家的报纸看。想到这里,李丁心中愧疚翻涌,随后拍着胸脯保证,“回头我就去把市面上的报纸找全了给您带回来,以后咱们每期都不错过!”说到底,他就是不上心,才会没想起来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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