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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荆棘之墙（第1页）

塔纳不记得了一切，但记得很多东西。这些在不用时他多半是想不起的，但在需要用到时就会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因此，他知道名为“矮人”的这个种族。有着和人一般的外表，但平均身高只有人类腰那么高，有着茂密的灰色大胡子，而且看不出男女。

这些和他所见到的全部符合。眼前从林子里走出的便是这么的两个矮人，都只有他腰那么高，大概有一米多点，彼此都长着大胡子和一张圆脸。但要说分不分得清楚还是很容易的，即使是矮人也像人类一样有不同的脸。更何况左边的矮人戴着顶红色的帽子，右边的戴着蓝色帽子，辨识度很高。

他们穿着厚布衫，肩上背着两个大箩筐。红帽子矮人筐里的是各种蘑菇，有不少都是塔纳刚刚有见到过的，而蓝帽子矮人的筐的则是各种石头，或者说是矿石，还有一把长铁镐。

在看到塔纳和爱莉两个不速之客后，他们第一时间没有害怕或者大喊大叫，反而是先彼此看了一眼，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阿尔，有人在我们家前。”红帽子矮人说。

“我看到了，阿一。怎么办？”阿尔点了点头。

“噢，阿尔你看，第二个公主！”阿一突然举起双手叫了起来，看上去有些激动。

“唔，我想的确是。我想我们应该上前邀请人家到我们的家里做客。”阿尔扯了扯阿一的衣服，同时向他打了个眼色。阿一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然后和阿尔一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同向爱莉走去。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塔纳和爱莉早就回过神了，但他们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脸诡异地看着这两个仿佛相声演员般的矮人。虽然一开始的确因为这两个矮人愣了几秒，不过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强，所以也没太大惊小怪。

“他们想做什么？”爱莉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微微侧头问塔纳。

“不知道。”塔纳很老实地道。不过他从两个矮人的行动中看不出多少恶意。比起两个矮人，他其实更在意的是爱莉的反应。她似乎一开始并不知道矮人这种存在。塔纳回过神的时间比爱莉要早，所以很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惊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所说的，记忆和爱丽丝是共用的，也包括了这个含义在内么？这样的话爱莉的确不可能透露太多东西给塔纳知道，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她所知道的事就算告诉了塔纳可能也没有任何意义吧。

阿一和阿尔一起走到爱莉面前，然后弯下腰，同声道：“您好，尊敬的公主殿下。”两顶尖帽子低垂下来，这场面看上去相当滑稽。

“我？”爱莉轻轻歪头，又看了一眼塔纳，看样子是有些想笑，但忍耐了下来。

“您的容貌如同上天的恩赐，让一切黯淡失色，也与莉雅公主一般美丽。所以您一定是公主。请务必来我们的城堡做客一番，我们会用最好的食物招待您。”阿一手舞足蹈地道，身后箩筐里装得满满的蘑菇撒的一地都是。阿尔赶紧把他按在原地。

“吃的。”爱莉喃喃，低头揉了揉肚子，扯了扯塔纳的裤子。

“莉雅公主？”塔纳想着，没有在意爱莉的动作。他知道爱莉饿了。

爱莉见塔纳没反应，便直接对两个矮人说：“那你们带路吧。”

“请跟我们来。”阿尔看上去有些兴奋，咧嘴笑着，走在了最前面。阿一跟在他后面，一同爬上了楼梯，完全没在意为什么楼梯被找了出来。那是矮人用的楼梯，所以楼梯间隔才会那么小，而且很窄。

爱莉直接跟了上去，塔纳则落在了最后面。但这个位置有些尴尬，所以爬楼梯时塔纳只能尽量低下头，压抑住往上看的想法。或许爱莉不会在意这种事，但也有可能在意，更重要的是，她很可能以后会用这件事作为要挟去让塔纳做更多的事，得不偿失。

大概是因为楼梯太窄，很难爬，所以两个矮人都爬上了石墙，塔纳和爱莉才爬到一半的位置，离顶还有一段距离。

塔纳还在想着些事，突然听到爱莉的声音：“不抬头看看吗？白色的，看了也不会踹你下去啦。”

“你在想什么。”塔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但还是没有抬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要求别人去看女孩子裙底，还把颜色都告诉了他。

“我在想你在想的东西。”爱莉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直觉告诉我，他们没有恶意。不然也没心情和你开玩笑。虽然我没有像你这样的能力，但直觉还是很准的。顺便一说，爱丽丝的直觉也很准，所以不要和我们玩抽鬼牌，鬼牌在你手上的话你就输定啦。”

“原来是玩笑么。”

“咦？你这不还是想看么。”爱莉笑了笑，按着楼梯顶爬上墙壁，压低身子对塔纳道：“但已经到啦，机会没了，真可惜。”

“谁知道呢。”塔纳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往前方眺去。

荆棘墙围成了一个圆，只有这么一面石墙。荆棘墙里有两座大石头屋，建得不高，看上去不漂亮，但却有种朴实的美感。左边的石头屋上有一个大烟囱，之前看到的灰烟便是从这烟囱里冒出来的，右边的石头屋没有。两间石头屋中间用石板路链接起来，从石头墙下也一直有石板路铺向中央的通道。其他地方则全是种着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植物，用篱笆围起来，看样子有好好被打理，并不是杂草。

阿尔把长梯提上石墙，然后插进石墙的一个凹槽里。

阿一指着那没有烟囱的石屋道：“这就是我们的家，待会儿还会有一架楼梯，所以请公主殿下小心。还有，请小心不要掉到两边的荆棘丛上。”

“恩。”爱莉点了点头，继续跟着两个矮人往前走。

塔纳没着急，不急不慢地吊在爱莉身后，同时观察着身后的森林。石头墙不比森林里的树高，但视线已经能勉强越过森林的树往远方看去了。老实说，他一直觉得这片森林有古怪，但到底哪里奇怪却说不出来，只希望能观察出来。

但森林很大，大得一眼眺去根本看不到边，密密麻麻全是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塔纳也只能作罢。如果这些矮人真的值得信任的话，那么住在这里的他们一定知道哪里有古怪，到时候问问看就知道了。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确认他们是否可信。他们身上有着太多的迷。

并不是塔纳相信了这两个矮人所以才跟着进来，而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跟着他们进来是这时最好的选择。至少，这里有食物，而且两个矮人走在前面的话，那走的路上就不会有陷阱，远比自己偷跑进来安全。他有种感觉，要是继续在森林里瞎转可能一辈子也转不出去。

同时塔纳也注意到了，他们之前闻到的香味并不是食物。而是荆棘墙上的花散发出来的香气，走在石头墙上时这种香味便变得更加浓郁，像是在吸引什么。他想，这应该是吸引鸟类或者昆虫用的，因为在不远的地方他已经看到荆棘里卡着几具死去许久的鸟的尸体了。这样的墙，的确是最好的防护林。

只是……他们到底在防备些什么呢？森林里到底有什么值得这几个矮人住在这么一个荆棘丛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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