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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出血了（第1页）

第十六章大出血了

东窗晚无热，北户凉有风。尽日坐复卧，

不离一室中。中心本无系，亦与出门同。

《夏日》——唐白居易

“别在那儿发懵了，嘀咕什么呢？再给你看样宝贝，来，开眼吧！”高庆林说着从手上变魔术似的变出了那两枚乾隆通宝的雕母，放在王五爷的面前，老顽童似的在他面前献起了宝，“看看，没见过吧，这可是好东西啊！”“乾隆通宝的雕母，你这，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还是两枚，真的假的呀？你可不能糊弄我！”王五爷也不是好糊弄的主，他轻车熟路的走进高老爷子的房间从抽屉里找来了眼镜和放大镜，头也没抬的认真仔细的鉴赏起来，虽然文物古玩古董这些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但一下子见到有两枚比较稀少罕见的乾隆通宝的雕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也是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好好的研究一番，到时候要是鉴定出来是假的，那可就要好好的笑笑这个今天有点得意的高老头了，嘿嘿。你别说啊，高泽的这两位爷爷也挺有意思的，在高泽的眼里，这二位既是学识渊博、胸有丘壑的老师前辈，又是慈祥大方、心胸开阔的长辈老者，可私底下，这二位还是互相的不服气，什么都要比一下的，就连教高泽什么知识什么学问，都要较量较量，考较考较，可没少折腾高泽，这让高泽是哭笑不得，颇有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觉。

王五爷有些羡慕嫉妒又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乾隆通宝的雕母铜钱，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你老小子的运气不错啊，居然让你一下子弄到了两枚乾隆通宝的雕母，还都是真品，你行啊，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呀？”高庆林用手一指高泽笑盈盈的说：“这啊，还是你的宝贝干孙子的天大的运气啊，在人家的垃圾堆里拣来的，桥头邵家不知道这是什么雕母铜钱，还以为只是咱们乡下普通常见的铜钱，给孩子做了毽子，踢坏了扔垃圾堆里让这小子拣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这小子当时怎么会想着拣这又脏又破的东西，居然让他拣到了宝贝，你说说，你说说，这运气，啊！”王五爷一听高庆林说了这雕母铜钱又是高泽弄来的，马上抱起了高泽，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高泽，仿佛要把他给看出个什么来，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得高泽心里直发毛。高泽被他看得不爽了，挣扎着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昂着头不以为然的说：“干爷，这没什么呀，我不就是找到了几个小东西吗？您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我那个箱子里可是也有您不少好宝贝呢！您最疼泽儿了，让我再去您那儿挑个宝贝好不好啊？”“嘿，你这小子，又来敲诈你干爷是吧！再这样下去，我那儿的东西还不都让你搬空了呀！不过，今天，干爷高兴，好，就答应让你去挑一件，不过，只能是小玩意，大件的可不能动，行吧？”王五爷被高泽哄得开心，又怕在高老爷子面前失了面子，只得又是无奈又是欣慰的摸着高泽的头答应了这个“敲诈”的要求，谁让他又让这爷孙俩给灌足了“迷魂汤”呢！哈哈，哈哈！

高泽奉了爷爷的命令送王五爷回火星庙，顺便去把“敲诈”的战利品给拿回家，高泽不无得意的想着，干爷的宝贝可不少啊，那可是满满的两大架子的宝贝呢，据高泽平时的细心的“侦察”发现，好像干爷的床底下还有两个大箱子呢，那里面应该也是收藏着的宝贝吧！高泽是越想越得意，兴奋的口水都要出来了，那个“垂涎欲滴”说的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吧，看来以后这种竹杠要多敲一敲，狠敲一敲了，嘿嘿，嘿嘿，高泽那一脸“阴谋得逞”似的坏笑在夜幕的掩映下，喝多了的王五爷好像也没有觉察，还紧挨着高泽，嘴里喃喃的说让高泽搀扶着他一点。

火星庙的大殿在高泽的印象中好像永远都是紧闭着的，他好几次都说想看看那高高在上的火神是个什么模样，可是干爷就是不让他进去看，说是小孩子不能看，等再大一点了，又说是小孩子不合适看，等机会合适了自然会让他看的。高泽也没办法，只得和那些同样好奇的孩子们一起扒着大殿的门缝，偷偷摸摸的往里观瞧，反正是小孩子的那种猎奇的心理是越来越浓了，总想有一天非得进去看看。

进了火星庙的西厢房，高泽给干爷倒了杯水，扶着他坐了下来，然后有点狡狭的学着大人的样子搓了搓手说：“干爷，我可就去挑了啊，您不去看看啊？”王五爷这时酒已经醒了大半，听高泽腆着脸小滑头的样子，没好气的无奈的说：“行啊，你挑吧，我坐着看着就行了。”高泽又扶王五爷到里厢卧房的床头坐下来，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朝那挨墙立着的两排大博古架望去，那眼光颇有点贼眉鼠眼的猥琐，尽然也有些许的贪婪的光芒放射出来，王五爷看在眼里也是暗暗好笑，这小子，跟他爷爷一个德性啊，小小年纪就是个小财迷了，看来以后得看紧了这屋里的宝贝啊，别再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这时的高泽有点误入宝山的感觉了，那琳琅满目的古董让他有点目不暇接，只恨少生了两只眼，怎么也看不过来了。瓷器、玉器、陶器、青铜器、印章玉石、翡翠珠宝、奇石、文房用品、紫砂壶、金银器以及木器摆件，那是应有尽有，高泽就像猴子掰捧子似的，拿起这个又看上了那件，让他痛并快乐着，一时不知道选什么好了。

嗯，这件不错啊，白玉丰腴细腻，圆雕卧马，回首贴尾，鬃毛垂颈，一足卧立，三足蜷于身下，似静犹动。猴儿双足蹬踏，手拽马缰，勾磨寥寥，顽劣脾性跃然而出。整器造型生动，圆厚可爱，琢工细腻顺畅，神气十足，充分利用了白玉颜色匀净、质地细腻，巧色雕琢更显画面富有生动的情趣，作品构图严谨、刀法细腻、造型准确、线条流畅，作品整体以镂雕、立雕为主，马上封侯寓比事业立即升腾的愿望，通过借物舒怀是我国民间最常用的，也是最能直接表达人们的所思所想，同时体现了中华民族聪明才智。一看贴在架子上的纸片：清中期，白玉，马上封侯。马上封侯是传统寓意的玉雕纹样，马上就是即刻，封侯指被封为侯爵。马上封侯，意思是即刻就要受封爵位，做大官。这是好东西啊，先拿到床上放着，回头再挑挑看。

这件清代青玉雕观音坐像也不错呀，王五爷把架子上的每件古董都给标明了朝代和材质，这倒让高泽省了不少的事，也让他长了大大的见识，他的聪慧的脑袋和过目不忘的本事倒有了用武之地。就说这青玉雕观音坐像，这件观音大士像取整块青玉大料制成，玉质油润光洁。大士发髻高束，双目微敛。悲天悯人，宝相庄严。身着长裙，颈配璎珞。结跏趺端坐于莲台之上，双手隐于袖中自然垂放，神态宁静祥和，超然世外。造型比例匀称，抛光自然，衣纹流畅，刀法运用自如，且保存完好，殊为难得。还是算了吧，家里的供桌上都有菩萨了，还是放下吧，倒是王五爷坐卧不安了，看高泽把青玉雕观音坐像拿起又放下，他才又重新坐到了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高泽却是直接把那些观音呀、菩萨呀、香炉呀都给让过去了，也不用眼睛去看了，他怕自己禁不住诱惑，又心猿意马起来，挑不到好的东西。这回又走到了一对清乾隆铜胎掐丝珐琅双耳瓶的面前，高泽这时是打心眼里感谢起干爷写的这些标志了，这简直太简单了嘛，直接看纸条上的年代和材质什么的，好的赖的，贵的便宜的，什么都一目了然了。这对清乾隆的铜胎掐丝珐琅双耳瓶，直口，束颈，垂腹，高圈足外撇，足底起台。颈部两道粗弦纹，如同两道金箍，上有一对如意耳，耳内套铜环。口唇、弦纹及圈足底部鎏金。主体部分以湖蓝色为地，口沿下和肩部装饰有覆蕉叶纹，颈部饰以五彩缠枝花纹。腹部开光，中间有大朵西番莲，外层布满缠枝花叶纹，与颈部纹饰连成一体。掐丝珐琅工艺向以纹饰繁缛和色彩绚丽著称，这对双耳瓶造型厚重沉稳，如意云形耳则设计得十分灵巧，出人意表。纹饰繁而有序，细密处颇见功力。口部单行刻款“大清乾隆年制”，为典型的乾隆朝皇家供器。王五爷又紧张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高泽却好像跟他开玩笑似的在那儿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的折磨了一番他的心脏，最后总算是放手离开了。唉，这心脏啊，要受不了了，以后再也不能答应让这小子自己选东西了，失算了呀！

嗯，这不是簪子吗？还是玉簪，有两支啊，要不就要了这两支玉簪吧，真好拿回去给妈妈用，嘿嘿，多合适啊！架子上的纸条上写着和田镂空纹丝立凤白玉簪，那是左边的那支白玉簪，白玉质，光洁无瑕，品相完整，汉代工艺浓重，首部雕凤鸟卷云纹，整体线条流畅，玲珑剔透器型镂空，纹丝雕工精湛，玉簪尺寸大、玉质好，工艺精美线条优美利落，堪称上等。右边的那支标着明代白玉陆子刚款的雕龙簪，白玉，质温润。柱形，首为圆钮，簪身减地雕一龙，上镌篆书“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文仲子赞，陆子刚製。”雕工刻字均工雅。两支簪子用的都是白玉，和田白玉。新疆和田白玉从殷商时代至今的长期开采，产量越来越低，价格则扶摇直上，尤其是羊脂白玉，由于其资源的稀缺和不可再生成为绝品，不久的将来其价值将不可估量。质量好的白玉，质地细腻，颗粒间空隙小，是不容易进杂质的，所以不会变色。而发簪的历史渊源流长，式样也较繁多。发簪最初的作用是“男以定冠，女以绾发”，男女皆可使用，实用为主。发簪的形状多为长涉形，很少有图纹和其他装饰。由于早期金、银、玉的稀缺和贵重，只有贵族阶层才能佩戴玉製发簪，所以能保存至今的玉簪极为罕见。秦汉时期的发饰有玉簪、钗、步摇、华胜等。其中簪的制作工艺更加丰富多彩，样式以凤凰、孔雀形状居多，用材选料更加广泛，玉、金、牙、玳瑁等无不涉及。是一种将头部制作成搔头状的簪子，通常采用玉作为制作材料，因汉武帝曾用玉簪搔头，所以汉宫竞相效仿，并为后代承袭，因此也被称为“玉搔头”。玉簪也是明清时期常见的玉製首饰中的一种。

高泽知道这支明代的雕龙玉簪上所刻的子刚，也写作子冈，姓陆，江南“吴门”人，是明嘉靖、万历年间活跃于苏州的著名玉雕艺术家，也是中国玉雕史上最负盛名的艺术大师。子刚玉雕一改明代玉器陈腐俗气，以精美的玉料，高超的玉雕技法，将印章、书法、绘画艺术融入到玉雕艺术中去，把中国玉雕工艺提高到一个新的艺术境界。曾琢玉水仙簪，玲珑奇巧，花托下茎枝，细如毫发而不断。均藏北京故宫博物院。1962年北京文物工作队发掘清理皇室墓得玉杯一件，杯柄上有“子冈”款，杯身及杯盖雕满精致纹饰，盖面上有三个圆雕的狮子，造型精美。尤其刻款形式，均用图章式印款。有阳文或阴文，有“子冈”、“子刚”、“子刚制”三种。不显目，也不固定，有在背面、器底、把下端、盖里等处不一。清初《太仓州志》中载：“五十年前，州人有陆子刚者，用刀雕刻遂绝，今所遗玉簪，价一枝值五十六金。”可见在清初之时，陆子刚所制玉簪的价值绝非平常工匠可比拟的。

而这支“子刚”款玉簪为白玉蘑菇头式，造型与明墓中出土的玉簪一致。长8公分，较短，应为明代男子用簪。簪身减地浮雕龙纹，篆书铭文：“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文中子赞，陆子刚製。”此件玉簪所饰龙纹为圆点眼，侧脸，眼睛呈斜线，发型短而从根部向前冲，腿细并饰密集短阴线，爪子风车状，为三爪。龙体瘦长，以短阴线表示鳞纹，长尾分岔呈卷云状。篆文稳健，应符合陆子刚的手制作品。此发簪无论从形制、纹饰、工艺、铭文、打磨、包浆等任何方面判断，都属明代玉雕中的典型器，其精美程度甚至高于乾隆年间宫廷造办的至精之作。人们常以“粗大明”来形容明代工艺，其实真正精细的出自大家之手的明代玉雕远非其它时代可比，只不过非常罕见而已。高泽把在《古玉精英》一书中所见傅忠谟旧藏“陆子冈款雕龙簪”，与此发簪对比了一下，完全一致，文字也相同。“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出自《诗经·秦风》，以玉温润光泽的特点来赞美君子。《礼记·聘义》中孔子对子贡讲“君子比德于玉”的一番话里也引用此句。“文中子”乃隋朝大儒王通的号，著有《元经》、《中说》二书，提倡施行仁政，主张儒、佛、道三教合一，以调和三者之间的矛盾。此簪为男子用簪，故镌此铭文，应该用意极深。这支玉簪虽经历了三四百年，仍然保存完好，非常难得。

高泽正把脑中所记的关于玉簪的知识和这两支玉簪做着比对，突然，脑海中又响起了声音：“就要它，就要它。”嗯，又来了，让我拿玉簪是吧，正合我意啊！于是，高泽也没犹豫，别的东西也不看了，直接拿着两支玉簪走到王五爷的面前说：“干爷，我就要这两支玉簪了，您早点睡吧，我回家了，明天我爸爸就要回来了。”嘴里说着，腿就要往外迈了。王五爷看他这付无赖的样子，实在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悻悻的说：“不是一件东西嘛，你怎么拿了两件啊？”“干爷，这是一套，就像那一对清乾隆铜胎掐丝珐琅双耳瓶一样，我总不能就拿一个，让那一个单着吧，是不是啊，干爷？”高泽说得是有理有据、振振有词，王五爷也是无言以对，只得说话算话，让他拿了回家。当然，这也是王五爷太喜欢高泽了，反正这些东西以后也都是留给他的，只是和他开开玩笑，逗着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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