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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宁静下的汹涌（第2页）

杜默说：“都让你破费几次啦，也让我回请一次吗？”

赵宇心里想，这规格有点太高了吧。

杜默开了五粮液，说：“就咱两人，总量控制，最多两瓶。你看行吧？”

“听你的。”

杜默让动筷，然后饮第一杯酒。

几杯酒之后，赵宇发现杜默并没有聊起单位的任何事，连市政工程的事也没有提。他心里嘀咕，关于赵蕙的事提还是不提，他怕贸然说出来影响饭局的心情。他心里想，还是先喝着吧。他曾快速地观察过杜默一眼，发现杜默的表情似乎就只是找他喝个酒而已。

杜默其实也在暗中观察赵宇，他心里还有点拿捏不准，那视频和音频究竟是别人随手拍的，还是故意为之，这个很重要。

“赵总，你有没有看到咱们单位谁见的小群，或者其他的途径发的什么东西？”

赵宇听见闻，以为杜默是问他有没有听见过关于杜默和赵蕙的谣言，便说：“杜主任，嘴张在别人身上，有的人天生爱嚼舌根，就让他们嚼去吧。如果让我看见谁在弄这事，搞子虚乌有的事，你放心，我这副经理干不干都无所谓，轻则，别的不说，在这分公司，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啦；重则，让他卷起铺盖滚蛋。”

杜默轻轻一笑，说：“来，喝一杯。”

“我敬你，杜主任。”赵宇竟然双手捧着酒杯立起身。

“赵总，你这一站，我也得站起来，快坐下吧。”

赵宇第一次发现，今天的杜默，是他有史以来见到最平易近人的一次。这种平易近人，让他觉得，杜默在某种方面，似乎把他当作自己人。有的时候，别人也会对你放下架子，可是你会看到他的骨子里透着一种让你高不可攀的东西，当你想再走近一步的时候，会发现那城池的吊桥早就为你升起来。

杜默的脸色微微有点红，说：“我有点醉了。”

赵宇说：“我也感觉自己醉了。”

“那我说几句醉话？”

“杜主任，我可是洗耳恭听。”赵宇说完，专注地看着杜默。

“赵总，我感觉你的前任不可限量，不像我，对未来无所求。”杜默说。

“杜主任，我可以先敬你一杯吗？”赵宇说着便拿起酒杯，杜默与他碰了碰。赵宇喝完酒，说：“什么前途不前途的，还不是你和易总给的，没有你们，我充其量还不是分公司的部长。”

“赵总，你能上来，那都是你的能力。”杜默说：“一个人的能力摆在那，今天不上，他明天总会上，是金子总会发光。”

“再好的金子，埋在地底下，没有人挖他，和一堆泥土有什么两样。”赵宇说：“我也许比较执拗，认对的事，就喜欢把它做到底，要跟着的人，就会一条道跟着黑。”赵宇发现自己的比喻不恰当，忙歉意地说：“杜主任，不好意思，我表达的——，我的意思，就是说——”

杜默拍了拍他肩膀，举起酒杯示意喝酒。之后，杜默说：“你的意思我懂。赵总，现在上上下下都在传要变天了，我也给你交个底吧，我可能厌倦了这种生活方式，我想过得再简单一点。”

赵宇领会错了杜默的意思，说：“杜主任，我支持你，我竭尽全力地支持你晋升集团副总。”

杜默笑笑，说：“我想下去当一个一般工作人员，图个清静。”

赵宇说：“你下去当经理，那就让我来给你当副手，不管哪个分公司或子公司都行。”

杜默说：“哪是去当什么经理，是想下去当个普通员工，不用操心的那种，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那种。”

“你去哪，我跟着。”

杜默看看赵宇，虽然他的脸色也有点酒色衬出来，但那话却不是醉话。杜默说：“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对生活的想法不一样，我喜欢那种生活方式，但并不意味着那种生活方式就适合你。”杜默表现出一股歉意，说：“赵总，你还是可以再前进的，只是呀，我恐怕不能为兄弟助力啦。”

赵宇看着杜默，良久，问：“杜主任，我十分冒昧地问一句，你是试探我呢，还是真这样打算的？”

“两者都有。”杜默脱口而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赵宇见杜默如此痛快，他说道：“那我也交个底吧。我相信我有工作能力，可能力与上位完全是两码事。人要有自知之明，也要有感恩之心。集团的事我不敢说，就拿分公司来说吧，杜主任，大大小小的领导里，不是这个老总就是那个老总、不是现任老总就是前任老总的秘书呀、司机呀，要么就是人家的家境背景在那摆着。我可以这么说，分公司的中层干部全请假，分公司照常运营，但底下的业务骨干一请假，准保公司瘫痪。我能上位，我心里清楚，那不是单单能力的问题，如果没有你和易总的赏识，干到中层那就到头啦，我怎么还会成为副总经理。没有了你和易总，我啥也不是。所以，说句不是酒话的酒话，我愿意和你共进退。”

杜默笑笑，说：“我们把这些酒喝完，去泡泡脚。”

两人在泡脚的过程中，杜默对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赵宇说：“你听过一个故事没有，说是在某国公园，狼没有天敌之后，最后这个狼就死于疾病；后来，这个公园引进了狼的天敌，这狼呀，活得是越来越旺盛。”

赵宇心里还在想，杜默讲得这个故事的内涵是什么？他似乎能体会到一点，又似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默说：“我记得咱们伟大导师说过，退却是为了更好地前进。以前看动物世界，你看，那凶猛动物在捕食前，蹑手蹑脚，能隐，能忍，然后一招制敌。以前读过一部兵法，我记住里面有一句话，欲擒故纵。你说，这自然万物也挺有意思的。哎，你记得陆逊如何让关羽走麦城的吗？”

赵宇想了想，说：“愿闻其详。”

“关羽领兵在外作战，但是他对东吴的防备依旧。吕蒙想，这不行呀。于是就让一个不太知名的陆逊上场。陆逊上场，首先就是向关羽示弱，示好。然后当关羽觉得陆逊不足惧而抽走防城兵马后，陆逊来了个白衣渡江，奇袭荆州。”

两人泡完脚，杜默一句话让赵宇当时愣住。杜默说：“赵经理，真心问你一句，我现在的位置和分公司的经理，你对哪个更感兴趣。”

赵宇听得有点懵，他说：“杜主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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