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超没事儿了。”石梦告诉她,声音仍然不高。
薛晓莉还是没说什么。
她走到儿子的床前,俯下身去。这时,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面对眼前的这一幕,无论心肠有多么坚硬的人都会有所心动。
石梦掏出几张餐巾纸,犹豫了一下,然后递给她。
她接过餐巾纸,一点都不客气,只是拼命地擦泪。可是越擦,泪就流得越欢。餐巾纸被眼泪完全浸透了,她却没有把它扔掉,而是像装手绢一样小心地装在了兜里。
石梦傻忽忽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超望着妈妈的脸,显出很懂事的样子:“妈妈您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有,我叔叔不也在这儿吗?咱们三口好不容易碰到一块,您应该高兴才对。”
嘿,这小不点儿!这是哪儿归哪儿?
石梦听了孩子这话,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薛晓莉更是破涕为笑,她拍着儿子的胸脯:“好儿子,妈妈不哭了,不哭了。”
“你骗人,你还在哭。”
正说着,一声野兽般的巨吼从门外传来:“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三人同时吓了一跳。
随着声音的发出,有五六个人先后来到急诊室里。
走在前面的两位长得最有代表性:一胖一瘦。其中胖的那位长得像猪,而瘦的那位又刚好像羊。
像羊的那位是孩子他爷爷,像猪的那位是孩子他爷爷的把兄弟庞局。
刚才发出声音的是庞局。
庞局进门以后,显得比孩子他爷爷都激动,他来到孩子的床前问这问那,还赔了不少眼泪和鼻涕。最后他居然一把抓住石梦的衣领,叫嚷道:“快告诉我,是什么人干的?我一定去找他算帐。”
“老庞,你冷静下好不好?”说话的是孩子他爷爷,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意思分明是,你在我的面前表演一下也就够了,何必这么过分呢?
早在潘玖发出制止命令之前,石梦就已经捏住了庞局的手,捏得他那是呲牙咧嘴。然后,石梦就像驱赶苍蝇一样,把庞局的手轻轻拨开。
庞局对自己的失态表现悔恨莫及,他连连向石梦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对您这样。”
石梦理都没理他。
潘玖倒是表现得非常明智:“石老师,这次多亏了您,不然事情简直不堪设想。这事儿我一定记在心上,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重报。”
“没什么,这是应当的。”石梦一笑了之。
大家共同坐下来,自然会问些事情发生的经过。
刚说了没两句,又有大批人马前来探望。
因为急诊室里需要安静,所以潘老板不得不吩咐一名手下在门口帮忙应付一下。
可是前来探望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就站得黑压压的一片,就像一片乌鸦栖息的大院子里一样,而且他们不是送东西的就是送钱的,谁都不曾空手,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下来。
没辙,潘老板只好打电话又叫来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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