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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大明历527年腊月二十五,又到了每年的祭祖日。
当天清晨,朱先钎起了个大早,和大宗正一起搭车前往皇宫。原本还奇怪大宗正的家人怎么都没来,朱三老爷子一番分说之后,才了解到原来宗室子弟成家之后,就按照每家每户出丁前来祭祀。
还是老流程,大宗正先进了宫,朱先钎一身深蓝色的海兵制服站在宫门口候着,笔挺的礼服大衣两侧肩膀上上分别订着三颗白色的四角菱形银星,在晨曦照耀下熠熠生辉。
随着日光移转,在京师的宗室们陆陆续续赶到,这时的朱先钎已经不是五年前刚刚毕业的海兵中尉,有相识的宗室先后聚在一起相互问好,挺胸突肚的后勤司朱先尧指挥使笑呵呵的看着朱先钎,没口子的夸赞,引得不相识的宗室纷纷张望。
原本朱先钎对这种社交场合就不适应,被人夸奖以后浑身不舒服,勉强微笑着回应,还好,随着宗人府朱经历一声咳嗽,众人按照长幼排好队,在例行性的宣讲注意事项后,鱼贯而入。
太庙中,当代大明皇帝朱迪垷和皇后娘娘,身披吉服,依然是例行性的三问三答和上香祭拜。
仪式流程之后,隆胜帝依然是在华盖殿接见子侄,由于皇帝陛下龙体欠安,改为分批次接见问安。
很快,到了接见朱先钎这批宗室时间,京师巡城司朱先觉打头,海兵后勤司朱先尧上校次之,福建水师指挥部朱先城上校排在第三,原直隶水师海州分舰队、原朝鲜第一舰队原烈阳舰舰长朱先钎上校最后,在唱名中鱼贯而入,其他三位还好,在唱到朱先钎职位身份时候,唱名的女官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例行性的问好勉励后,隆胜帝温言说道:“远洋留下来,一会陪朕说说话”。
在其他三人羡慕的眼光中,朱先钎依言站在皇帝陛下侧面,与皇太子对面而立,陪同接见各位宗室。
在各位朱先x的问候中,有的是来报喜,什么子孙有出息了在外地任上考评优秀,什么媳妇怀上三胎了,明年指定给皇家再添个带把的,希望陛下先赐名,甚至先掏出起名费,什么自家农场今年收成甚好,特意从汤山带了不少农产品过来,请陛下和皇太子尝尝味道,要是觉得味道好,说不得请陛下和太子多多宣传。
有的是来求援的,直言经济不景气,自家实业快撑不下去了,希望皇室能救济一二,有的是来求官,自从安宗皇帝仅给宗室口粮以后,大家伙参加科考的参加科考,参军的参军,做实业的做实业,一百多年下来,搓尔小官是个宗室也不足为奇,碰上不鸟皇家的上司,这官做得实在是没有滋味,少不得借着祭祖时候向皇帝诉苦,更有甚者,希望皇家能否特批个京师大学堂的名额给自家儿孙。
不过,这还算是好的,碰上个别没出息的后辈,沾花惹草,闹得家室不宁,甚至上了京师报纸,少不得被陛下训斥一二,还有在外面欠上赌债的,更是让陛下好是发了一通脾气,当然了,发火归发火,赌债还是答应先补上,不过要从宗室津贴里面逐月扣除,让朱先钎觉得闻所未闻,大开眼界,原来皇室也像普通大家族一样,人间百态,有喜有忧。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时分,大宗正插话道:“陛下,宗室们已经接见差不多了,您是不是先休息一下,中午我们一起用膳再谈”。
隆胜帝点了点头,说道:“朕先去更衣,稍后就到,三叔你和太子、远洋先过去吧”。
皇帝刚一出门,朱先钎就先和皇太子殿下致谢,少不得又是一番交谈,皇太子瘦瘦高高的,在父母面前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父母一走,马上拍了拍朱先钎肩膀,笑着说道,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的,有问题尽管来找他,甚至暗示,要是在海兵混的不如意,干脆到京师三大营里面厮混,他来担保,让朱先钎哭笑不得。
到了午饭时分,隆盛帝居于上首,皇后娘娘居于右首,大宗正居于左,太子和朱先钎居于下。
一眼扫过去,皇家伙食也不是太奢靡,简单几样小炒、炖菜,唯一奢侈一点,就是冬日里少见的几个绿蔬和黄瓜,看起来还是前面住在汤山的宗室,借着年底祭祀顺便进贡来的。
因是午餐,布菜的女官仅上了一点福建水师上供的西洋香槟,众人均端起高脚杯,在一声“饮胜”中,朱先钎毕恭毕敬的祝陛下两口子身体安康。
自从先安宗皇帝带头坏了餐桌上食不语的习惯后,皇室用餐到是吃吃说说,不再向三代看齐,倒是有了小家子在一起吃饭的温暖感觉。
隆胜帝夸奖大宗正有眼光,举荐的朱先钎作战勇猛,甚是让皇室大大的长脸。
朱先钎恭谨的放下筷子,诚惶诚恐的回道:“都是陛下决策英明,海军都督指挥得力,海兵将士作战勇猛,个人能力不足挂齿”。
皇太子嗤笑道:“远洋你就不要谦虚了,每次都来这一套,我都听厌了,这里是家宴,没必要这么恭谨,父皇也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三杯香槟下肚,朱先钎不再那么拘束,话也开始多起来,先是挑些海兵中的笑话说与在座的各位,什么夜间灯光通信,烈阳舰上的灯光操作手动作太快,每次联络都要加上大明万胜几个字,有一次,海上风浪颠簸,灯光操作手把明万给发漏了,变成大胜两字,搞得邻舰以为训练结束,直接解除灯火管制,被对抗舰三次瞄准模拟命中,好好一场胜局变负。
什么舰上伙食多少年一成不变,有次夜间舰桥值班,右舷几个海兵偷偷摸摸支起小灶,用白日里打捞的新鲜海货做火锅,结果风向有变,这香味飘到舰桥里面,说不得要去查看一二,原本抓住聚餐众人,还想训斥一番,结果味道太香,自己肚子先是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好家伙直接被海兵拉下水,大伙聚众夜宵,吃的肚圆滚饱,自己靠在炮位上说什么下不为例,结果又被众人嗤笑一番。
紧接着朱先钎捧着饭碗感慨道,当时要是有这桌上的绿蔬解腻,小子说不得还要吃两碗,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听得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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