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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月色与雪色之间（第1页）
连岁岁披上斗篷，一脚踏进雪里时，差点惊呼出个“卧槽”，这雪足足盖了她半截小腿。
雪太厚，马车上不了路，只能徒步回去。平日里连岁岁从将军府过来，只要半个小时，但现在她脚上有伤，心想没有一个小时，恐怕是到不的了。
“你的脚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
连岁岁咬咬牙，再怎样也不能让李玄清看扁她。
没一会儿，雪就停了，云散开后，残月露出来。
出了王府，一片白茫茫。天寒地冻，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星星点点几扇橙黄的窗。
连岁岁实在忍不了心中的激动，下了九王府的台阶，顾不上脚上的伤，朝着雪白柔软的地上仰面倒下去：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李玄清疑惑，京都每年的雪不都这么大吗？
整条宽阔的街道都铺上了厚厚的雪，连岁岁就在中间滚来滚去，自娱自乐，心想明天一定要和小波、昭昭在院里堆一个大雪人。
李玄清就在一旁缓步慢行，也没有催她。
滚累了，她就随手捏些雪团扔着玩，结果一个雪团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李玄清肩上。
糟了！
连岁岁急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边拍拍他肩上的雪，一边道歉：
“王爷，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清。”
雪光清冷无比，映在李玄清脸上，只见他微微张口：“别把衣裙弄湿了。”
月牙在云里若隐若现，连岁岁埋头拍他衣肩上的雪。
连岁岁只齐他的肩膀，他稍稍低头，瞧见她头发和红斗篷上都沾了许多雪沫，像极了一个沾糖的团子。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掸连岁岁头发上的雪花沫子时，竟莫名地想起了在不高山的瞭望亭里，他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想要伸手去抹下她嘴角石榴渣的冲动。
连岁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望着他。
瞧见雪光里她明亮的眼睛带着一丝慌张，李玄清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急忙收回了手。
连岁岁仰头，看见的除了头顶的残月，还有李玄清的脸，蒙蒙夜色给他脸上的棱角添了几分柔和。
她想起余光中的《绝色》，此时虽不是满月，但月色与雪色之间，他确实是第三种绝色。
两人沉默片刻，连岁岁才开口道：
“走吧。”
残月又隐入云层，雪光暗了一些，两人沉默无言地走了段路。
“李玄清，你刚刚是不是紧张了？”连岁岁突然开口。
她不叫他九皇子，也不叫他王爷，这些都是他的身份。而李玄清，才是他。
李玄清微微一怔，开口：“没有。”
连岁岁抿嘴笑了笑，说：“你骗人。”
“我没有。”
“心在冬天是很难撒谎的，”连岁岁走到他跟前，说，“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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