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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起云涌二（第1页）

坐在出租车上，两人一如既往地沉默。

在Sherlock第N次神情诡异地瞄向他的裤子时，John终于还是爆发——如果不算上闪躲的眼神——了：“Seamus，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并不认为我现在的穿戴有什么诡异之处。所以收起你那古怪的眼神！”

“Well，很好的观察。”Sherlock翻了一个白眼，扭头看向车窗外。

看着卷发男孩赌气的模样，John无奈地笑了笑，渐渐垂下头，视线凝聚在自己的那件灰棕色套头毛衣上，它似乎也因沾染了午夜浓重的夜气而显得沉重了起来。尴尬的比邻而坐，本不应该在有了这样的梦境之后发生，也不该在心底隐约有了那个念头之后出现……切断繁杂的思绪，John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愣愣地撞进一弯浅绿色之中。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弯浅绿色加深了几分，巨大的恍惚感与时空交错感纷沓而至，一波胜过一波的、不知名的情感猝然攫住了小个子男人的心脏。“Sher……”有含糊的声音在心底响起，John惊醒，不由地将视线移到那弯浅绿色的主人身上，察觉了他的动作，卷发男孩这才像是猝然惊觉一般，慌乱地移开视线。

Sherlock看了一眼窗外点亮了几分晨光的夜幕，回头看了一眼John，复又将视线移动到天空之中，像是在研究云彩后那弯明亮的月亮的构造一样。如此反复几次：“很好，你有问题。是什么？”

“案子，呃……你说那个叫Will的男人杀死了凶手？”John舔了一下嘴唇。

“准确的说，是为了阻止凶手杀害人质。”Sherlock改为凝视行人寥寥无几的伦敦街道了，“下一个。”

“人质？”

“凶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子，等Will和苏格兰场赶到的时候，凶手又挟持了自己的女儿作为人质。下一个。”

“……呃。”John再次舔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没有了。”

“不。你还有问题，但你觉得难以启齿，这从你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Sherlock终于转过头来，锐利的灰绿色的眸子紧紧盯住小个子男人的脸，“鉴于之前我叫醒你前对你的观察，你在做一个很……”难得的，Sherlock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也许这个词汇被他从思维宫殿中删除了？John不禁惯性地猜测。），很快他又面无表情并滔滔不绝地演绎了起来：“美好的梦，却不想让人，特别是我知道。从你被我叫醒后下意识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是春梦。你现在脸色不自然，——虽然极力掩盖，动作僵硬，眼神游移，宾果，很显然我答对了。梦的另一个主角是谁？Mary？……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噢，看看你现在的眼神！你现在的表情！所以，你还想问我你有没有在梦中叫出过谁的名字？”

“OhGod，Seamus，这是在他妈的出租车上！”John绝望地看见后视镜中出租车小哥暧昧的笑脸，他甚至还看见对方腆着一张“噢哥们得了吧我们都是成年人我懂的”的脸冲他挤眉弄眼！

“所以，Mary？”John看见Sherlock面色冷淡地看着他，伦敦阴郁的、半明不昧的晨光洒在对方高高的颧骨上，带出一抹浓重的阴影，如同流光飞快地闪过。小个子男人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强压下心头的窘迫与愤怒：“God，Sease！”

“哼。”Sherlock转过了头，鼻翼间发出一声冷哼，半情不愿地吐出了一个音节，“没有。”

“没有什么？”John觉得自己快疯掉了，现在出租车小哥的眼神越来越暧昧了，——而且是看着他们俩！噢不，他甚至还看见了对方偷偷向自己竖起的大拇指，当然，Sherlock也看到了，卷发男孩发出了一声更不爽恼怒的冷哼声，唯独眼底闪过奇异的光泽：“John我真怀疑你的小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观察，please！如果你掌握了一丁点的观察技能，你就可以在我的上上一句话中得出结论。当然，鉴于我只有你一个室友，所以勉为其难再为你解释一遍：没有，——没有叫出任何人的名字。”

“……”John想了一下，欲言又止了一番，终于发出一个迟疑的音节，“OK.”

Sherlock看了John一眼，神情不耐——又半含委屈——地扭头继续观摩伦敦半夜的路灯构造去了。出租车内又重归寂静，直到几分钟之后他们在出租车小哥暧昧到近乎直白的眼神中抵达了巴茨医院。

……

尸体一如既往被放在停尸间，一张停尸床，上面蒙着一块白布。尸体旁边站着Lestrade探长和MollyHooper，后者在看到卷发男孩的瞬间掩嘴惊叫了起来：“OhmyGod，Sherlock！”

卷发男孩淡淡地看了Molly一眼，纠正道：“Seamus.顺便说一句，你的惊叫毫无用处。收起它。”

“……”John发誓Molly的表情噎了一下，手脚尴尬地无处安放，“好的，Seamus。”

“这就是凶手？”Sherlock撇下越发尴尬起来的Molly，兀自走到停尸床面前，掀开了白布，灰绿色的眸子如同最锐利的光线一样扫视着尸体全身。

“GarrettJacobHobbs，伦敦郊外某个建筑工地的一名套丝机穿线师。”Lestrade探长站在原地补充道，“我们对EliseNichols身上的那块金属进行了检测，发现是某种涂有特定管面涂层的、特定类型的管螺纹，而这种管螺纹只有在……”正说着，Lestrade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抱歉地冲Sherlock和John笑笑：“不好意思，先接个电话。”

John看了一眼专注地盯着尸体看的Sherlock，——没有半分应答的打算，只能耸耸肩，再次无奈地笑笑：“没关系，你忙。”

话音未落，小个子男人眼角的余光看见卷发男孩不屑地撇了撇嘴，很快就抿了抿嘴，朝着门外大步走去，甚至没有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

John摇了摇头，怒极而笑，眼见卷发男孩步下生风，毫不停顿，不由地又怒吼出声：“Seamus！你他妈的要去哪里！”如果说对于Sherlock半夜打扰自己的春梦只是心怀无奈加几分怨气，对于对方在出租车上大谈自己的*只是窘迫外加羞愤，那么这一刻John是真正的出离愤怒了。——感情他三更半夜陪Seamus过来，只换回对方瞥了一眼尸体，然后不辞而别？！他妈的这是逗他呢！好歹也该看尸体两眼吧！

Sherlock停了下来，转身看着John，飞快地宣布：“上楼。”

灯光下，Sherlock微微抿着唇，昏昧的光线洒在他苍白的脸上，高高的颧骨勾着浅淡的金色光晕。那双灰绿色的瞳孔此刻近乎透明，渲染出一种噬人心魄的魅来，卷发男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John就发现自己快沉浸进那双眸子里去了，——那双与Sherlock别无二致的眸子。奇异地，愤怒瞬间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心头痒痒的、又莫名悲伤的感觉。

——Er……这似乎有些不太妙。

John暗自在心底咕哝，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上楼？”

“Sherlock，Will说你最好上楼一趟。”Lestrade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探长摇了摇手机，出声打断两人的交谈，“Abigail醒了。”

John下意识地看向Sherlock，正巧看见卷发男孩扬了扬下巴，一脸“不出所料”的高傲表情。看见这个表情John就知道他从Sherlock身上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转身看向探长：“Abigail？”

事实证明，Lestrade永远是坚实可靠的存在。接到John的求助，探长毫不犹豫地解惑：“AbigailHobbs，GarrettJacobHobbs的女儿。她被她父亲在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就在楼上治疗。”

“你早就知道了？”这次，John问的是Sherlock。

卷发男孩冷哼一声，抿了抿嘴，脸上堆叠出一丝假笑：“Obviously！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的，要么是非常重要的事，要么就是闲得蛋疼，明显不是后者，不会有人愿意以骚扰之名被苏格兰场逮捕，Lestrade探长更不会接这样的电话。前者，最近的要紧事，很显然关于这个案子。Lestrade探长看到来电显示时表情疑惑，接听动作熟练，应该是熟人。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句名字称呼‘Will’。来自Will的电话，要紧事，所以结论？”

“Abigail醒了。”John不自觉接了下去。

“Yes！”Sherlock打了一个响指，像风一样消失在了门口。

John叹了一口气，向Molly和Lestrade点了一下头，认命地拄着拐杖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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