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巡身上的力气像是被突然卸掉,他往后倾,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模样看着很颓废。
“呵——醉了?”他低低地笑着,话里满是自嘲的意味,"我是醉了。如果不是醉了,这些话我怕是不敢再说出口。"
“学长......”
陆巡打断她:“你先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
秦九瑜重新坐下,默默闭嘴,平静地看着她。
“这次来青临,主要目的不是谈合作,是你,是见一见你。”
“我原本想着,如果这次回来,你还是一个人的话,我就算是绑的,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可是,没想到,我还是晚了一步......”
“对不起。”秦九瑜第一次这么恨自己词汇匮乏,只会说对不起。
陆巡摆手,像是终于接受某个无可奈何的现实,“你又有什么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说完这句,陆巡就没再开口,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
这是他每次做出很重要的决定前固有的思考动作。
秦九瑜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
“是他对吗?你的‘心有所属’。”他的动作停下,原本拧在一起的眉毛重新舒展。他刚才心神激荡,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现在理智回笼,终于想明白其中的玄机。
九瑜一向固执,心意很难回转。
他早就该往这个方向想了。
秦九瑜点头。
沉吟片刻,陆巡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你也没再遇见他,我......和你,会不会有可能?”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是细听之下,依稀可以听出语调中的微颤。
秦九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下一秒,她摇摇头,将这份无用的心软甩开。
陆巡喜欢她,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她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希望。
长痛不如短痛,实话伤人,但是或许可以让他彻底放下。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郑重道:“不会。学长,无论你什么时候问我,问我多少遍,我的答案都不会变。没有和他重逢的话,我只是少了爱情,人生依旧可以很精彩。同样的,我不喜欢你,也和其他人无关。”
陆巡觉得自己的心重重地落到实处,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以及沉闷的钝痛。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他低着头,嘟囔两句,随后又仰头叹息,脸上的表情似惆怅,似释怀。
秦九瑜没有说话,静静陪着坐了一会,然后轻提长裙起身,“陆学长,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再坐会吧?”
秦九瑜脚步微顿,“下次吧,或许下次再见学长,已经是另一种状况了。”
陆巡薄唇微扬,“或许吧。”
秦九瑜没回头,快步走出咖啡厅,推开门,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
她深深吐了口气,如释重负,毫不停留地走进盛夏中。
陆巡坐在位置上,透过店内的玻璃窗,看着秦九瑜的背影,笑得眼角泛起了泪花。
他怎么会不知道,秦九瑜最后的话外音,是祝他早日觅得良人呢?
可是,白月光若能被轻易遗忘,便不能称之为白月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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