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与桌面突然碰撞发出脆响,徐轻音循声看去,对坐的人左手抖了抖,他的手与桌面距离不远,茶杯稳当落回桌面。
还没喝完的茶水尽数抖出,洒了一桌。
“抱歉,抱歉轻音。”
雷煜明匆匆开口道歉,又匆忙去收拾有些狼藉的桌面,他有看她,却只匆匆一眼,不敢多看,低着头专注收拾,手上动作有些手忙脚乱。
这是徐轻音第一次见这样的雷煜明,和昔日印象中那个从来温和不乱的人有些不同。她不懂他在紧张什么,或者说不懂他为什么因为那句话就这么紧张。
明明她在他眼里跟高中时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
被徐轻音这样冷静注视着,雷煜明心中斟酌好的所有措辞再度崩盘。
沉默了一阵,他低声开口:“轻音,抱歉。”
徐轻音没应,当即换了话题。
“你跟加利亚老师认识吧?他留了东西给我,是托你保管的吗?”
雷煜明闻言微愣,浸湿的桌面已被擦干,他重新斟了一杯,还没喝上一口:“我没想到,原来是你。”
“麻烦你转交给我吧。”
雷煜明握着茶杯的手指偷偷收紧,慢慢看向了她:“轻音。”
他叫了她。
徐轻音正在看他,神色从容,安静等他后话,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开口:“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取。”
雷煜明离开不久,没一会儿回来,手上带着一个长形方盒,他走到她的跟前,径直将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徐轻音适时接过,起身告别:“麻烦了。”
雷煜明不自觉让开身位,徐轻音没有久留,看起来更没丝毫想要留下跟他叙旧的想法,她拿到东西过后,当即起身准备离开,径直越过他的身旁。
那道纤盈身影擦身而过,随即幽香浮动。
徐轻音越走越远。
“轻音。”
徐轻音回头,遥遥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或者说是讨厌他,但“讨厌”一词太过,他不想用这种词。
雷煜明一字一句,字字斟酌,最终还是如实问出。
即使多年不见,可他们曾经相处得很好,对他来说,她是他高中时期最重要的人,即使毕业后的心意得不到回应,但他不觉得再见她会对他这么冷淡。
冷淡得太过分了,冷淡得让他心脏抽动。
徐轻音轻笑:“没,你很好。”
她转身要走,留下一句“后会有期”。
*
徐轻音出门便见等在车外的常姨。
“徐小姐。”
徐轻音才想起来自己离开时交待不会跟以前一样久留,这才让常姨在外等待,但因为遇到了熟人,不知不觉待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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