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她似乎格外悲伤,连话都少了很多。玄珀知道,她没有朋友,她在村中处处被排挤,被嫌弃,唯一待她还算亲厚的娘却是个体弱多病的瞎子,所以他成了她最近唯一能得到的慰藉。
或许是她这十几年来的唯一。
玄珀同情地看着树下那个睡着的少女,交错的光影铺在她渐失生机的枯黄发丝间,可能是不久的某一天,她就像这样安静睡着,再也不会醒来。
他控制着身体飞下去,轻轻降落在她身边,多余的担心怕惊醒梦中的人,他的目光却比以往“肆无忌惮”,一眼一眼将她看仔细。
正在抽条的少女宛如雪后梅花一样,也逐渐绽出属于她的美丽颜色,如果给她一些时间,她会开得比所有花儿都要热烈而鲜艳。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枝上的花骨朵慢慢干枯,死亡正毫不留情地榨取她的生命力。
玄珀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孤独感。
他不愿这个总是在他耳旁絮絮叨叨的凡人死去。
他挥袖拂出一道金色灵力,治愈的力量瞬间钻进她的四肢百骸,温暖得像是寒冬里照耀的阳光,令她在睡梦中也不禁轻舒一口气。
桑月醒来时,便已察觉到身体的不同之处。她伸手摸了摸左边的脸,原先肿着的地方此刻消了不少,麻木的感觉也退去了。
想也不想,她立马回身紧紧抱住帝女桑,光洁的额头用力抵着粗糙的树皮,瓮声瓮气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谢谢您。”
天地寂静,风似乎也跟着沉默了,玄珀听见她的心跳声贴着树干传上来,那么激烈清晰,一下接一下地跳动着,可以永远不断。
他抬手覆上胸口,他的心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竟也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恍惚间仿佛已和她合为一体。
……
时光飞逝,眨眼便到了年关。腊月将尽时,一场鹅毛大雪降临人间,泗汝山披了一层厚厚的雪,放眼望去满目皆白。偌大的帝女桑孤单地伫立着,玄珀坐在高处的树枝上,掬着一怀雪慢慢搓起雪球。
今日这样冷,她肯定不会来了,上山的路必定不好走。
他心不在焉地搓好一个雪球,把它小心放到一旁再继续搓第二个。他想做个小雪人,他偷偷看过那些凡人的孩子是怎么堆出来的,可他不喜欢太大的,要做个小一点,这样就能随时把它带在身边。
他探出手指碰了碰“桑月”的小脑袋瓜,一个人自言自语:“似乎不够好看呢,你会喜欢吗?”
玄珀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固了,他丢开手中的雪球,下一瞬已化作遁光朝山脚飞去。
午饭后,桑月躲在厨房里听见她爹和镇子上来的媒人讨论着她的亲事,当她得知自己明年一旦及笄,就会被送去镇子上给人续弦,她便又惊又怒地跑出了家门。她拖着愈加沉重的身体想上泗汝山,只是未走多久心口处就绞痛难忍,她眼前一黑,晕在雪地里,等她再次苏醒时,视线内便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她此生见过最为纯净的人。
自然也是最……好看的。
“你还好吗?”他语调温缓,笑容善意。
静谧雪夜,月光亮得惊人,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通透柔和,眼前的绿衣青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桑月,像是与她熟识已久,直将她看得心脏乱跳。
在心口被昏倒时的痛苦攫住之前,她慌忙撇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上:“这是……”
帝女桑?
玄珀微微一笑,轻道:“没错,正是帝女桑。”
她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来话,再也顾不上少女羞涩,只激动万分地看着他:“您、您就是住在这树上的仙人!”
玄珀闻言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
月光倾泻而下,镀满他周身,桑月忽然觉得他一定是自广无边际的溶溶月色中幻化来的仙神。
一股汹涌的热意涌上,红晕渐渐染住双颊,她急急低了头去,想要安抚跳得厉害的胸腔。
玄珀不由问道:“若我不是仙人,你还会这般……亲近我吗?”
他在她的双眼之上施了法术,没有哪一日像今夜这般迫切地希望她可以看见自己。
他从未觉得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可是看到倒在雪地里的她时,那微弱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断绝的气息告诉他,他不能失去她。
他声音虽轻,仍旧叫桑月脑中轰然,尤其那最后四字,竟带着一些隐约的令人心动的希冀。于是,她想也不想地答道:“无论您是仙是妖,在我心中……”
“唤我玄珀。”他打断她尚未说完的话,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捏好的雪球递向她,“我唤你桑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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