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心乱了。
明明只要端着架子,冷着脸说一句“我是神宫中人,职责所在不得不为”就可脱身,但他的心不允许他这么说,洛尘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殿下没有?”栖真咄咄逼人:“那日我来找您,殿下可曾给过半点提示?那日殿下只要和兰珍说一句,暖宫就是殉葬,我都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洛尘道:“我以为你知道。”
“哦,以为我知道?”栖真反问:“既然殿下觉得我心甘情愿去,又为何塞给我一把凿子?”
洛尘本不会被说得哑口无言,怎奈今晚这出太突然,今晚来的人他太放在心上,对方兴师问罪的样子震得他不知所措,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那你觉得,我塞凿子给你是干吗?”
栖真斩钉截铁道:“等我钉到棺材里自尽用。”
洛尘深吸一口气,心里涌起委屈和难以名状的痛苦,忍着不让声音颤抖,连连额首:“你竟这么想?你……你……好,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说完转身欲走。
栖真越过他双手一栏:“等等。”
洛尘面色微僵,胸口起伏,撇头不看她。
栖真当然看出洛尘状态不好,心里暗暗告罪,可都在悬崖边了,最后一脚必须踢出去,她从袖袋里取出一物递上:“还你。”
洛尘心头一跳。
那是一方帕子!
曾经拿来给沈兰珍包伤口的那条。
之所以时隔那么久,他还能一眼认出,是因为这帕子送出去的那刻他就没想收回。
两年里,这帕子在他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想象着它被沈兰珍亲手洗净、晾晒,偶尔也或取出来瞧一眼。只要她还收着它,他便觉得自己的念想还留在她身边。
可现在她手一伸,毫不犹豫的语气说“还你”。
她还的是什么?
是帕子吗?
若只是帕子,他拿回来便好了。
可他的手抬不起来,手上绑了九百多个辗转反侧倾心挂念的日子,太沉重了!
此时天上传来三声禽鸣,不过黑夜里寻常叫声,栖真却双眉舒展松了口气。
她再次望向面前人,眼里闪过异样情绪。
若洛尘仔细观察,可能会起狐疑,明明她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个,为何却是她满面愧疚?
是的,栖真对洛尘是真愧疚,是她占了他心上人的身体,却无法给予他同样的回应。
洛尘要守戒律契,和兰珍本无可能。栖真以为这段感情只能算是小年轻的初恋,纯真懵懂,多半会走向自然消亡。
谁知那日洛尘把她抱回太子殿,一路流露出无比炙热的眼神,让她惊诧之余不得不去重新审视,是不是她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这男人对沈兰珍的感情分明早已入骨。
再往后,皇崖塔内亲见遭受反噬的皇后惨状,她就更加悚然,忍不住去想,同样守着戒律契的洛尘如果行差踏错,会否有朝一日也是这般下场?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知道自己该站在线的这一边,别越界,看着就好,但她真不忍心。若沈兰珍泉下有知,会想看到洛尘为情所困、不得善终?
今晚虽为引他出来,但这些话确实在她心中琢磨良久。毫无可能的两人,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最终还是跨过界,替沈兰珍狠心斩断洛尘手上红线。
想到这里,栖真垂下眼,把帕子往男人手里一塞,快步跑出树林。
洛尘目视黄衫背影决绝而去,消失在大道前方的黑暗中,只觉呼吸困难,浑身痛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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