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白把自己手中的油纸包往后收了收,说:“我知道。但是不管柳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我都是救命之恩。为柳家保住最后的一点血脉,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你不用因此介怀。”柳昔亭仍然垂着头不说话,似乎有些食难下咽。岑书白也不吃了,盯着他看了些会儿,才说:“突然之间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你心里一时过不去也是正常的。我照顾你,是因为我比你年长,没有让小辈吃苦,自己享清福的道理。再说了,我不带上你,自己也照样要躲避追杀,你在这里,我倒不用那么孤独了。”但柳昔亭并没有因为他的宽慰而稍感释怀,仍旧心情灰败,说道:“可我的手已经废了,我刚刚点火都会手抖,我是不是再也拿不了剑了?”岑书白叹了口气,索性也不吃了,看向他,说:“小公子,你爹娘有教你,和人说话的时候要把脸埋在膝盖里吗?”柳昔亭后背一僵,终于抬起了脸,看向他说:“没有……”岑书白笑了笑,说:“不仅没有,若搁在往日,小公子是不是要挨训的?”柳昔亭说:“他们都不在了,没人再管我了。”岑书白沉默了些会儿,突然问道:“你见过你家的吞雪剑吗?”柳昔亭顿时警惕起来,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岑书白向后一仰,说道:“别这么紧张,我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先回答我。”柳昔亭回想了一下,说:“我只听闻吞雪剑是这世上最锋利、剑意最为凛冽的宝剑,但我却从未见我爹用过。”岑书白说:“当年‘东剑西刀’的名声,可就是靠这么一把吞雪剑打出来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竟然都从未见过。那你相信,你爹会把这么要紧的剑,放在贼人随意便能找到的地方吗?”柳昔亭笃定道:“绝不可能。”岑书白捡起一截干树枝扔进火堆中,发出噼啪的响声,他继续说:“我这几日听到了些风声,那个白星老怪声称他拿到了吞雪剑,说是在柳大侠书房的暗门中找到的。”柳昔亭立刻坐直了,说:“不可能!那里是条密道。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发觉那条密道的……但是吞雪剑绝不在其中。”岑书白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乱指了指,说:“说到点子上了——那条密道在你父亲的书房中,按理说应该是非常隐蔽的,白星派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是另一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万峰林手中到底有没有吞雪剑?”柳昔亭目光灼灼,说:“我从小在府中长大,哪里我都去过,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能知道?”岑书白点点头,说道:“但是他说他手中的就是吞雪剑,这世上见到吞雪剑真容的没有几个人——如果他拿出一柄有模有样的废铁,说这就是吞雪剑,并且当众用自己的邪功断刃折兵,让所有人都认为吞雪剑根本不堪一击,这么多年所谓的东剑不过是吹嘘罢了,你该怎么办?”柳昔亭噌地站起身,怒气冲冲道:“吞雪剑并非那些寻常兵刃能比!他这样刻意折损我父亲名声,是什么用意!”岑书白也不去平复他的怒气,反而笑道:“还会生气,那就还有救——你先把肚子吃饱,我就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细细说给你听。好不好,小公子?”柳昔亭后知后觉有些羞惭,坐了回去,泄恨般吃完了最后几口,便急切地盯着他看。岑书白说:“想让我给你传递外界的消息,可以,但是往后不准再跟我客气。”他说着表情正经了许多,又说:“我说过往后供你驱使,就绝不食言,你不必因为受我一点照顾便这般过意不去。明不明白?”柳昔亭抿了抿唇,点头道:“我知道了,但你不必……说这种话,我没想怎么驱使你。”岑书白一笑,说:“往后你会用得着我的,到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驱使。”柳昔亭仍然心事重重,看着自己已然残废的右手,觉得所谓报仇雪恨都变得遥不可及,更遑论岑书白这么一个高手却说要供他驱使,柳昔亭觉得这种话说出去一定会让人发笑的。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我再也使不成剑了,和残废有什么区别,你这些话让外人听见了,别人会笑话你的。”岑书白与他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此时却骤然变了神色,几乎是疾言厉色,语气强硬,问道:“那我问你,你往后还想不想使剑?”柳昔亭看了看他,说:“我当然想……但是我不能了……”“不要说能不能,”岑书白打断他,说道,“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柳家灭门一事已过去一月有余,这种大事早已传遍了,即使是远在北方的苏枕寄也总听说有关此事的消息。刚开始他还总缠着寺里消息最灵通的小沙弥问东问西,现在听大家都在聊,他反而生起气来,不仅不问,听别人说起还会立刻没了笑脸,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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