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身后传来一个略有些沧桑的声音,花天擦去额头的汗,回过头,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坐在墙角荫蔽处,半管裤腿空荡荡地耷拉在地上,一身麻布衣裳早已看不清颜色。脏污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泛着丝渴意,舔了舔干到蜕皮的唇,“姑娘的酒,闻起来可真香。”话落,那酒囊便毫不留恋地丢过来。男子倒是没料到对方这般干脆,连忙伸手接过,仿佛渴极了一般,往嘴里倒酒。他的眼睛满足地闭起来,喉头滚动,半晌才舒出一口浊气:“果然是好酒。”说着,他抬头好奇地打量过眼前女子:“姑娘来这种破旧之地作甚?”“你又在此作甚?”花天的声音带着酒意,说话都有些含糊。“这不现成的遮风避雨之处吗?”男子笑起来,“倒是便宜我这个无家可归之人了。”“无家可归么……”花天目光迷离地扫过周围,这里也曾经是她的家,可如今没有了那个人,早就不是了。她的声音顿了顿,才低声道,“我来拜祭故人。”话落,她摇摇晃晃地抬脚,却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怀里的银链也滚落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心。”男子刚出口便微微一怔,“姑娘哪里来的银链?”“故人之物。”花天小心翼翼地将银链拢在手心,垂眸望着,像是在看一件心爱之物。日光下,银链崭新依旧,泛着水一般的光泽。男子的目光晃动起来,视线扫过花天眉眼,忽然问:“姑娘……可是叫花天?”花天终于转过了头,望向对方。男子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惊讶:“果然是你。不瞒姑娘,我曾经是府上坤龙使,上天恩德,侥幸当日捡回一条命,苟延残喘至今,实在惭愧。”他伸手将颊边散乱的发丝捋上去,露出不曾打理的凌乱胡茬,叹了口气,“我曾听过初玖的一些事,也知道她有个心爱之人,师承于她,使得一手好银链。”顿了顿,“你是来拜祭初玖的?”花天点了点头,话语低沉:“我听说她葬于狱火台,过来看一看她。”“她没有死。”闻言,花天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失声道:“你说什么?”男子笑了笑,目光温和:“初玖和我一样,是神罚堂的坤龙使,当初是我奉教主之命封的棺。我平日没什么喜好,就嗜饮酒,也算是和她当了几年酒伴,实在下不去手,便冒大不讳寻了地牢的死囚替代了她,瞒天过海。”花天失态地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你说的可当真?”“自然是真的。”男子点了点头,“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你,初玖醉酒之时,可没少听她唤你的名字。”“她人呢?”男子摇了摇头:“她离去之前,只说自己身上罪孽未清,需要一辈子来赎还。”花天脸色忽明忽暗,一时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颓然坐在地上,话语苦涩:“傻子……”她突然伸手攥了地上一把草,和着泥土丢弃出去,仿佛眼前站着当事人一般,嚎声痛哭起来,“你这个大傻子!什么罪孽!什么赎还!偏偏不来找我!你知道我多想你吗……初玖……我好想你……”她的话语低下去,到最后已经破不成声。男子怔怔望着花天,只觉得哭声振聋发聩,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半晌才柔声道:“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知道她去了哪里。”花天肩头颤抖,半晌才抬起头,沙哑道:“谢谢。”男子笑着将酒壶晃了晃,洒脱道:“便是这一壶美酒,我当时就没白救人。去罢,她一定也在等着你。”花天摇晃着身体站起来,连泪也顾不得擦,趔趄着脚步往前走。初玖……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碧渊城。玄剑派虽然灭亡,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依旧照常生活。如今这天气烈日炎炎,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几个匆匆路过,不曾驻步。小女孩鼻间闻到一抹香气,忍不住停下脚步四下环顾,很快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奶声奶气道:“娘,玉儿想喝冰糖水。”母亲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岁的模样,闻言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小声道:“玉儿乖,我们先回家,回家娘煮给你喝。”“可是我渴。”女孩定定望着旁边支的小棚,有些委屈地撅起了嘴,“实在是走不动了。”母亲摸了摸怀里的荷包望过去,棚下摆着一条长椅,窄窄的长椅上躺着个女子,面上罩着个斗笠,一身灰色粗麻短打,腕间缠着一根银链垂下去,有半截落在地上。小棚里并没有什么人,倒是不远处就是一间热闹的花天茶楼,远远地传来喧闹声。两相对比之下,越发衬得此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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