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女儿,笑靥如花,如此可爱。
“可惜……我再也看不见桐儿的笑脸了。”
徐嬷嬷合眼,苦笑着,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为何?”徐让眸色一紧,追问道。
“因为桐儿她……已经死了。”
死在了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
此话一出,不仅易欢和徐让怔住,就连屋外由管家缓缓牵来的徐老太爷也深感痛心,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这一瞬间拼凑起一个片段。
那是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娃儿,捧着田间阡陌上的花,小跑到他的身前,笑着说道:“舅父舅母待桐儿好,这个送给您。”
徐老太爷苍老的面容上瞬间挂子啊两行清泪,最后咿咿唔唔唤着记忆中的名字。
“桐儿……”
闻声,徐慈心中一阵柔软淌过,起身朝外看去。
“大哥……”
徐嬷嬷噙泪望着门外佝偻脊背的老者,眼神迷蒙,神智恍惚不清,上次见面,还是她那壮硕、顶天立地的好大哥。
她的记忆继续沉溺于那些痛苦回忆里。
那年,徐桐十二岁,正是该读书的年纪,县城里的人都说女儿家不用读书,能嫁人生娃就行。
徐慈不以为然,她就是没念什么书,听着这帮人的话,给一户有钱人家当了妾室。后来那户人家遭了难,她就带着襁褓中的女儿逃了出来,被大哥一家好心收留。
徐慈自知是大哥大嫂的负担,于是一人做三份活计,填补家用。她也偷偷攒了钱,想供女儿和侄子一样去县城书塾念些书。
那日桐儿随让儿买笔墨回来后,就终日魂不守舍的,常常一个人走神儿,还总是唉声叹气的。
徐慈让她去念书,她非但不去,还将读书的钱讨了部分回来,给她兄长买了许多笔墨,供他好好学习。
桐儿心善是好,但为娘不愿她重蹈覆辙。
可是她的桐儿,在那天厉声地和自己吵了一架,并且说道:“大叔说的对,我就是个拖油瓶,我害了阿娘害了舅父一家,都是因为我你们的日子才会如此困苦,哥哥就不会因笔墨不足被人嘲笑,阿娘你是不是特别后悔把我生了出来,没有我你就能过好日子!”
徐慈不知她哪里来的这种没良心的想法,气愤之下,抬手一个耳光甩了上去。那是她第一次打了她的桐儿,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这一颗心好似快要裂开了。
徐桐捂着自己的脸,苦笑道:“果然阿娘是这么想的,您放心,我会去找我阿爹,不再给您添麻烦。”
于是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外,消失在大街上。
徐慈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
徐桐一去不复返,徐慈便没了希望,她悲痛之下孤身离开家,踏上了寻找女儿的征程。
“之后呢……您又为何说徐桐已经死了……”
徐慈本来的哀愁,此刻化作满腹悲愤,呼吸加重,原本的慈眉善目如今蒙上一层云翳,眉宇间隐隐散发出怨气。
自徐慈离开家后,找了许久的女儿,一直没有头绪。直到那一日在邻县城,徐慈听一同做活讨生活的大姐说,这两年人牙子猖狂,原本是奴隶女仆之间正常买卖,现在都是将落单的小姑娘直接在大街上掳走。
有的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或是被卖到秦楼楚馆,更有甚者被卖去他国当奴隶。
这两年就连京城周边也发生过这些事情。
徐慈谢别她后,辗转几次,终于找到了几个牙婆牙公,他们见徐慈发髻凌乱,已然有几分疯癫,也不怕实话与她讲。
“我们这一带有个牙公,都不屑于强行掳走小姑娘,人家三言两语就能让姑娘乖乖跟着走,可比我们厉害多了。你要不问问他去。”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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