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眼前涂脂抹粉的花孔雀们,想起还没有给他们改名字。
“既然是公主府的人了,行事要符合本公主的规矩,一切都要听从本公主的指令。今日起本公主为你们八人更名,依照年岁长幼分别为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遵命。”八人齐齐答道。
挥手令众人退下,我来到书房暗阁,将一个纸卷塞进一只簪子:“你去查查那八个男子的来历。”
暗阁后伸出一双手,接过簪子。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我坐下抚琴。抹、挑、剔、勾,缠绵而浑厚的琴音从指尖流泻出。一曲未了,窗外有笛声相和,相得益彰。
一曲终了,我停了指尖动作,走出门外。
西阁楼上离三一身蓝衣,清俊风流,眉目英气。一张薄唇略微一勾,拿着笛子向我拱手,随即转身进去。
不一会儿,他出现在我面前,面上仍然挂着淡淡疏离的笑容:“小的与公主……看来是知音。”
“笛子吹得不错。”我衷心夸赞。
“公主谬赞。”他脸上笑意更深:“早闻公主雅好音乐,不知小的是否有这个荣幸陪伴左右,以和嘉音。”
我不发一语,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应允。
他骨骼清疏,一双握笛的手指节分明有力,眉梢眼角隐隐有刚烈之气,外表看起来倒是温柔和润。
我突然有了心思,要试试他有没有武功。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手势。
“不妨陪本公主走一走。你初来乍到,看看这公主府的景致也是好的。”
“承蒙公主抬爱。”他再度做礼,我扶住了他的手,表示不必多礼。
“本公主还未曾了解你。”
他眼神一顿,我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默不作声。
“小的丹东国人,出身卑贱,母亲是贱籍舞姬,偶有一次献舞,触怒丹东贵族,因而流放。母亲在边境生下我,教我吹笛,后来心灰意冷自尽。我因此乞讨为生,长到现在,因容貌出众,被贵人看上,调教一番便送到了这里。”
言语间声调平淡,又似乎含着怨恨。我分辨不清他说的话的真假,并未施以同情之色。不过贵人二字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所说的贵人是?”
“恕小人不识,只觉得衣裳华贵。”
他心有戒备,我没有再多问。
走到春浓池,和风阵阵,十分舒爽。那风中有箭啸,直奔我来。
我未曾躲避,他默然立在我身侧,没有举动,然而箭啸声悄然消失。
箭被拦下了。
我心下了然,至少有七乘功力。
公主府的护卫有六乘功力,已经算上乘。他能悄无声息地拦下暗箭,必然功力更高。
我转头看他,低垂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想要拉拢这个人才。
我冷不丁开口,语气故意含了忧愁:“离三,你可知本公主身处公主府,并无贴心之人。”
周围的风格外安静,他长身玉立,沉默了好一阵:“公主希望小的为您做什么。”
我缓缓抬眼,望进他浓雾一般的眼眸:“要你,做本公主的心腹。”
他嘴角勾起了笑意,含着两分讥讽,俯下身贴近我说:“公主可知,刚才那箭,射死的是您的暗卫。他本来在您后方,为保护您来到了前面。射死你暗卫的人不知是谁,后又射了一箭,小的为您挡下了。”
我心中一紧,连忙别过有些慌乱的眼。
他觉得公主府的暗卫尚且如此,我没有资格驾驭他。
不过,来日方长,我有的是信心。
稳了稳心绪,我再度看向他:“离三可否交出拦下的箭。”
“当然。”他将箭递给我,那支箭的箭头浸了毒,我一闻便知。箭尾被折断,我心中暗笑:这折断的箭尾就是“贵人”的答案。
我看着他笑,他脸上轻浮的笑意更深了。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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