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赞许地看我一眼,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凝凝有没有兴趣学木工啊?”
别别别,我可没兴趣。
不过脸上还是堆着笑:“怎么好劳烦三哥哥呢……哎呀,我身上的脏衣服还没换呢!”
急忙转移了话题,周聿桓让一个小婢女带我去东厢房换衣服了。
“这小丫头可真有几分意思……”大皇子的眼睛眯了眯。
周聿桓道:“二位殿下,请移步去正厅用膳吧。”
大皇子负手在身后,挺直了腰板,大步离开了。三皇子捡回了落地的木燕子紧跟着走了。
而我换完衣服,由小婢女引着也来到了正厅。
奇怪,没有府上的女眷在场。
正厅上有几个唇红齿白的小厮和一些面如芙蓉的婢女。
那些个婢女低垂着头,端端正正地跪在厅堂上主客的脚边。
我觉得有些尴尬,席面上就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周聿桓见了我,招呼说:“公主怎么站在门边不进来啊?公主第一次来臣寒舍,也来尝尝菜啊。”
我“呵呵”一笑,坐了过去。
桌上都是些荤腥,这样暑热的天气我实在提不起胃口。
一边侍立的为我布菜,我以为是个女子,如此花容月貌,定睛一看,发现有喉结,才知道是个美的雌雄莫辨的男子。
我看着碗里浓稠的银耳汤,喝了几口。
周聿桓一个老人,吃饭的时候嘴“砸吧砸吧”地响,突然他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招了下手,一个跪着的婢女挪动着跪得近些。
他转头吐出一口浓痰,那婢女张开樱桃小口接着,喉头一动,浓痰就咽了下去,然后退在一边。
我看着碗里黏糊糊的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过去干呕。
一个涂脂抹粉的小厮顶着一张如画般的脸,捧来一杯清茶。
那小厮白面红唇的脸让我也反胃得很,顾及到是在别人府上,强忍了恶心的感觉。
周聿桓一副玩味的表情,我看着那张老脸,真想不到一个知天命的老者有如此变态的行径。
“公主是少见多怪了。此为美人盂,挑选美貌的妙龄女子做痰盂,不会污了来客的眼睛,场面也很美观。”
大皇兄和三皇兄都一副平静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婢女咽下秽物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要是她皱一下眉,恐怕早就被拖出去斩了。
饱暖思淫欲。
人对于权力、金钱的欲望一旦得到了满足,思想就会变得变态起来。
这顿饭我实在没有胃口吃下去了,今后见着周聿桓我都要绕道了。
我匆匆离开,雇了辆车驾就直奔公主府。
回想起在国公府发生的事,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
方嬷嬷见了我,焦急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哎呀公主这是去哪了?下人说您去雍王府了,老奴去了也没找着,后来长亭郡主又说您去了陈留侯府……”
“嬷嬷给本公主端个方盂过来。”
“呀,公主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方嬷嬷端来了方盂,我背过身去一阵干呕,直到把喝的那两口银耳汤吐出来,又喝了一大茶壶的清茶漱口,这才觉得好些。
“嬷嬷可听过美人盂?”
方嬷嬷并没有惊奇的神色:“老奴知道,这是某些达官贵人的恶癖。”
“今天本公主在周国公府吃饭的时候见到了,可真是恶心死了。”
我坐在春浓池边反反复复干呕了好几次,都洗不掉心中的恶心感。
“国公府奢华至极,堪比皇宫,都没人弹劾的吗?”
方嬷嬷噤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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