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半个时辰之后坐在了京城有名的“春风楼”的雅间之中。江达和江超守在门外。
须臾,小二满脸堆笑地进来给两位爷送上一壶热茶,殷勤地问道:
“二位公子,请问点些什么菜?”
沈思看了眼顾冲,说道:“那就酒醋白腰子、三鲜笋炒鹌子、酒醋蹄酥片、胡椒醋鲜虾、烧鹅、五味蒸鸡,嗯,还有……”
“你我二人,吃不了多少。”
“嗯,那就再来个芙蓉玉翠点珠莲子汤吧,就这些,太……”沈思看了眼旁边的小二,把“子殿下”字咽了回去,改成“太少也不好,我请客可不能太寒碜。”
“那再加一个鲫鱼豆腐汤吧。”顾冲说道。
“不可。”话音刚落,就听面前之人毫不犹豫否了他的建议。
“你不是最喜欢喝这个?这许多年在边关一定喝不到鲫鱼汤的。”顾冲问道。
“我什么都爱吃,点了这么多美味,不吃这个吃别的也一样的。”这人笑答,而后对自己说,“除了这个,公子还有什么自己喜欢吃的,可以加。”
“你现在不喜欢鲫鱼汤了么?”
“喜欢啊。”
“那为何不点?”
“你吃鲫鱼会发红疹。”顾冲看着少年一边喝着茶一边理所应当地回复道。
顾冲愣住了,过了两秒,转而舒眉一笑:“那鲫鱼汤不要了,来一份桂花糕吧。这个我们两人都可以吃。”
“桂花糕?”顾冲只见这少年还正举着茶壶准备再倒一些茶水,听到这个词,少年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抬头看了眼自己,眨了眨眼睛,只一瞬间,便又低下头给自己倒满了茶:“好。”
然后,他端着茶杯小口抿着,就是不看自己,宁可看着傍边的柱子,若有所思。
顾冲扭头对小二说道:“就这些了,你出去吧”小二一出门,门口的江达江超就关上了门。
屋子里就剩下二人。
时间很慢,空气很静。他见沈少将军此时还在看柱子发呆,自己也喝了口茶,若无其事地问道:
“不知安之正思索何事?”
“边关没有桂花糕。”沈思简简单单淡淡然然七个字脱口而出。
他并没有转过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盯着柱子。
其实,这句后面还有两句,但他不能说。
“沈思”的眼前出现了十一二岁的少年太子对着“自己”说:“你爱吃甜食?那这桂花糕喜欢吗?”
“恩恩,我最喜欢吃桂花糕了。”他听见自己软软糯糯的声音。
“要吃,就叫声太子哥哥。”年少的太子从上到下盯着沈思,一只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在沈思的眼前晃来晃去,一只手伸出食指对着自己,十一二岁的太子微微笑着,眼睛里面有星星。
画面突然间又跳到了太子成年的模样,和现在自己见到的他差不多。太子在前面走着,沈思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着,说:
“太子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听见皇帝陛下让我回京城养伤,我高兴得不得了。”
“为何?”太子似乎笑了笑,温柔地看着自己,问道。
“因为边关没有桂花糕啊。可我想吃桂花糕了,太子哥哥的桂花糕。”
顾冲听着少年回答的这句普通的话,看着沈思怅然若失的样子,手中的茶杯举在口边,没有继续喝下去,说道:
“你若喜欢吃桂花糕,我每日早课可以带给你。”
“啊?”沈思收回了思绪,对着这位小时候用一块桂花糕占他便宜的太子殿下,粲然一笑,道,“多谢太子殿下,不过,现在不用了。祖母知道我爱吃这个,每天都会命人准备。”
“哦,如此,便好。”太子低下头,睫毛耷拉下来,看不见眼睛里的光了。沈思觉得太子有点失落。
难道,因为自己不吃他的桂花糕么?
二人在菜肴上端来之前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闷闷喝着茶。
不知为何,沈思觉得和太子的相处已经没有那么尬了,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话说,但是,居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两人喝着茶,听着窗外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偶尔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澄澈如洗,万里无云。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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