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杀!”“额!”厮杀声,盾戟相撞声,刀剑摩擦声,箭矢射入身体的声音充满了沈思的双耳。
眼前是拼死相搏的双方士兵们,城墙边是镇北军的士兵们挥着刀剑猛砍正要爬上来的北朔人。
他倒吸了一口气,怔住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父兄们每次出征要经历的真实的战争。原来,战争是这样的么?
但是,他也就只呆了一瞬间,然后他快速捡起身旁的一把剑,握紧,冲着刚爬上来的一个北朔人一剑挑开对方伸过来挡剑的刀。
朝他胸口捅了过去,然后一脚踹出,拔出剑,那人捂住胸口翻下了长梯。
在沈思身后刚冲过来想解决这北朔人的士兵愣住了,居然有人帮他解决掉了?
还是,沈家小公子?小公子居然能砍人?
但是他没时间再想,身边又有要爬上来的,他扭头去砍。
沈思一回生两回熟,越刺越熟练,越果决。
本来想来拉他下去的士兵们看着整天和他们聊天吃饭的小子如此厉害,真的能帮上忙,也便不去管他了,也没空管他,大家都杀红了眼。
“唰”,沈思拔出剑,他也记不清是自己杀的第几个人了,只是觉得手腕很痛,剑也砍豁了口子。
这一轮的攻击也暂时停了下来。没有北朔人再往上爬了。
将士们都瘫在了地上,长长的呼着气,他们已经精疲力竭一天一夜了。
眼看着天又要黑了。
“小公子,看不出来,你杀人不眨眼啊。”一个士兵说。
“说什么呢?夸人都这么难听,多读些书。应该是小公子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另一个插嘴道。
“那是,小公子也是沈将军的儿子,那叫什么来着,对,将门虎子。”又有人补充道。
“哈哈哈!就是,要是定远城保住了,等大将军回来,我们一定好好在将军面前夸你。”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然而沈思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甚至一句回应都没有。
他静静站在那儿,盯着城下不远处的北朔大军,尤其是那一面北朔帅旗之下的几个骑兵中间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的人。
他那匹马格外漂亮,毛在夕阳之下泛着油亮的光,汗血宝马。
沈思狡黠一笑,一脚踢了身边坐着的人:“胡大哥,把你们这里力量最大的弓箭给我。”
胡大哥站起来,在聊天的几位也靠过来,疑惑地问:“你要弓箭做什么?”
沈思说:“我想射对方阵中之人。”
“超出弓箭的距离了,射不到的。”一个士兵说。
又一个开口了:“对啊,不然,他们干嘛不在跟前来,人家也是算好了,刚刚好,超出我们弓箭最远能到的地方。”
“你就给我,我试试,射不中也没有损失。”
“那好,等着。”
沈思很清楚,他们不能等到天黑。
北朔一定会在天黑之后再次进攻。冬日漫漫长夜,他们还有多少人可以死?
比起等不到父兄回来,他现在更怕的是,父兄回来的时候,定远城已经不是镇北军的了。
所以,他必须要试试,而且,必须要成功。
不一会儿,一把大弓和一筐箭矢到了沈思手中。
沈思端起弓,搭上了一支箭,对着他看到的那个人。一直拉着,不放。
他凝神,调整着呼吸。
耳边回响起母亲在他八岁,躲着父亲教他射箭的时候的话:“思儿,你知道为什么你刚才一箭射中了,但是同样的距离,这次就不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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