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里程碑表明,在满族的清王朝统治下的中国旧秩序结构极为牢固,
自我维护极为巧妙,能够经受住一个世纪的民众叛乱和外国入侵。然而,正
是它本身的力量否定了它。它对工业主义与民族主义近代运动的适应,对科
学和民主的适应是如此缓慢,以致最终必然让位。
规模宏大促成了这种缓慢。例如,在 19 世纪 80 年代架设电报线路之前,
北京与省会福州和广州间的通信,依靠的是官方驿站,一趟至少需要两个星
期。清帝国无法作出迅速反应。19 世纪帝国主义的多次战争,主要取决于中
国周围的外国海军力量。例如,四川的 5000 万人(现在为 1 亿人)甚至在
1937—1945 年也未受到日军的侵袭。中国的“四万万”人口(现在为 10 亿
人)到不久以前,一直没有通过扫盲、报纸、电信,或乘轮船、火车、汽车
旅行的方便而成为一个整体。在这块土地上,农民生活的变化只能是缓慢的。
对近代中国变革的理解,是线性模式解释和循环模式解释两个历史学派
之间争论的问题。线性观点,强调近代增长的影响不仅在人口和经济方面,
而且特别在生产技术、政治民族主义和科学思想方面;所有这一切,都有助
于一些人想象为“近代化”,而另一些人则愿意称之为全面革命。循环观点,
看到一些方面的反复:中央政权的衰落,内战和外国入侵,普遍的混乱和贫
困,中央政权的军事复兴,谋生之道的恢复与发展。我们倾向于认为这两个
模式在不同结合中相互交叉。革新与复兴并非互不相容。近代中国采用外来
的经验,但更多的还是采用自身过去的经验。
从 1800 年到 1949 年,中国文化的差异性尽管已在减弱,仍顽强地继续
存在。包括在汉字书写系统(日本、朝鲜和越南靠增加它们自己表示语音的
系统而摆脱出来)之内的中国伟大传统的种种载体,像清朝保持它的统治权
一样,顽固而巧妙地保持其独特的文化的同一性。事实上,中国的古老国家
与古老文化的共生现象,是它们共同长久存在的一个秘密。
假如我们看一看中国的思想和意识形态领域,就会发现儒家学说的信条
曾使北京的帝国统治和农村的家庭家长制合法化。王朝君主政体只是在儒家
学说被进化论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信条破坏之后才解体。①国家间适者生存的
观念,意味着满族统治者和极其庄严的儒家学说都缺乏领导中国的能力。情
况很像法国革命,不是依靠启蒙思想,而是必须往回走得更远,从抛弃柏拉
图、亚里士多德、笛卡儿以及圣母玛利亚开始。正如一个政治学家所评论的,
“总体革命,如法国在 1789 年开始的革命,或是在本世纪曾改造中国的革
命,目的都在取代全部价值结构与改造全部分工。法国在 1789 年与 1797 年
之间,人民使用暴力来改变土地占有、征税、职业选择、教育、声望象征、
军事组织,实际上还改变社会制度的其他每一个特征”。②
在中国,这种表述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中国革命的广泛性,在其对中
①即辛亥革命。——译者。
①见詹姆斯?里夫?普西:《中国与达尔文》;又见《剑桥中国史》第 12 卷第 7 章(费侠莉著。)。
②查默斯?约翰逊:《革命的变革》,第 2 版,第 12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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