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怔住。
&esp;&esp;他未多解释,只示意:「该要开车了。」
&esp;&esp;我回神,想想一笑,道了是,往前驶离。
&esp;&esp;晚餐约会十足愉快,彷彿不知岁月。
&esp;&esp;避过那些不该提不好提的,以往默契发挥得恰好,我和赵宽宜之间不会因此缺了话题,到分开,气氛犹在,有所谓饱暖思淫慾——但凡事情一来二往,熟能生巧,已过了尷尬,没什么放不开。
&esp;&esp;在赵宽宜家中,卧室里只点亮夜灯,衣物潦草散一地。我躺在床上,抱住他亲吻,手摸在他光裸的略有汗意的背脊。
&esp;&esp;春日夜晚,空气分明凉,但这时,我却浑身燥热。
&esp;&esp;赵宽宜推我一下,按着我,手往我腿间摸,拇指划过前端。我低哼声,任他服务,心中舒爽却也有几分微妙。
&esp;&esp;都是男人,理当知道怎么弄,但帮别人就是另一番道理了,而显然,赵宽宜对这一方面通达很多。
&esp;&esp;我释放在他手上,低喘气,抬起眼看他。
&esp;&esp;赵宽宜亦看我,眼里浓浓情慾,又似有一分复杂的不分明的情绪。此刻我分不了心思,只不由说:「我很好奇,你——我以为,唔,你在男人方面的经验应该不太多。」
&esp;&esp;赵宽宜按住我的一条大腿,将满手指的精液往我皮肤抹开,一面往股沟划去。他覷起目光,「你想现在讨论?嗯?」
&esp;&esp;我咬了下唇,忍住一口呻吟,勉强答他:「我想——我们先继续好了。」
&esp;&esp;「附议。」
&esp;&esp;耳里听赵宽宜道,就感觉在身后进出的手指似多一根,我呼口气,缓慢适应逐步递增的快感。
&esp;&esp;对象是男人,于我来说,谁上谁下这个问题,从始至今心理方面未曾挣扎过。我不觉得有所谓拋弃自尊的意思,妥协非委屈。
&esp;&esp;性爱为人生乐事,要讲究舒服,即使男人和男人也一样。
&esp;&esp;赵宽宜有耐性,做足准备,到进入时反而不太温存。
&esp;&esp;他将性器往我体内推深,手指带着力度扳在我的腰胯。我低呻吟,只觉得浑身都是汗,而他亦然,但谁也没嫌弃谁,谁都不推开谁。
&esp;&esp;我微撑起身,一手揽住他,去吻他的唇。他半闔目光,不知眼神,任我侵门踏户,和我舌尖交缠,却细緻地,犹似有情繾綣。
&esp;&esp;到高潮,我再难克制,紧抱住他。一瞬间只有恍惚,整个人如被抽空,精疲力尽,再不能动半分。
&esp;&esp;不知过多久,可能只有一下,赵宽宜从我身上抽开。我仍未动,看他取掉套子,坐在床的另一侧,拿菸抽。
&esp;&esp;濛黄的光影下,他的轮廓不再透着凉薄,彷彿流露温柔。我抬手,捂了一把脸,静了静道:「也给我一支。」
&esp;&esp;赵宽宜不语,只直接把手上的菸给我,又递来烟灰缸。他躺到床上,拉被子,只稍掖住下半身。
&esp;&esp;我徐徐吐烟,或许有乏的因故,胸中忽沉沉,眼前团团白雾好似搅住许多压抑,怎么也散不尽。
&esp;&esp;我寻思话题,念头纷纷浮上脑海,一个未想清楚就贸然问出口。
&esp;&esp;「其实,我是真的好奇。」
&esp;&esp;赵宽宜看我一眼,「什么?」
&esp;&esp;我婉转道:「先说明白,我真的是好奇,你——因为我以前听你说的,在这方面的经验,对象都是女人。」
&esp;&esp;赵宽宜未作声,只是看我。
&esp;&esp;我却反而不敢望他眼神,心中忐忑。他如今把这方面看成极隐私的事情,近年和我玩笑亦不谈论,我想,他必然很不太高兴被问。
&esp;&esp;片刻,我已受不了这份静默,先认输:「是我问得不对,你当没听到吧。」
&esp;&esp;赵宽宜却开了口:「我以为你应该早知道。」
&esp;&esp;我一顿,想了想,乾脆说明瞭:「我其实都是猜的,我跟你,从没有把性向这种事提到明面上来聊。我始终理解这是很隐私的,当然——我现在能肯定了。」
&esp;&esp;赵宽宜静了一下道:「是男是女对我来说,的确没有差别,只要能喜欢就好。」
&esp;&esp;我没料他剖白,一时无从分明心中滋味。我佯作轻松,耸肩道:「那我也说吧,我也是。」
&esp;&esp;「哦。」
&esp;&esp;我睇他,「别好像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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