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霍夫?”德雷克睁开眼皮,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绷带时松了口气,起码活下来了。随后,愤慨愈加深沉,“你这卑鄙小人,我的护卫呢?”
“你是说那些被挂在高处放干血的家伙?”塔尔霍夫的声音充满深深的幸灾乐祸。“算了吧,我觉得你不妨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状态。要来一杯吗?”
德雷克口干舌燥,但他还是一把打翻了盛满昂贵酒液的银杯。
“你*的到底有什么毛病?”他回忆起被迫趴在地上像蛆一样蠕动的耻辱,在那生死攸关之际,它是他不顾一切也要活下来的动力,而现在,仅有被怒火烧焦的痛苦,源自身体与精神受到的双重伤害。他不想再和塔尔霍夫拌嘴或是玩文字游戏了,他渴求血腥,渴望放荡的报复——他要这群刁民血流如注,砍下他们的头颅,碾碎他们的野蛮灵魂。当这个念头占据了全部思维后,他已经无法再思考任何其他事了。“给我宰了他们,塔尔霍夫!我要他们哭着忏悔,我要让男人们亲眼目睹他们的女人被*,让女人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孩子被剥皮!烧掉他们的房屋,粉碎他们的抵抗!现在,马上,让你的人…”
“是吗?这可太残忍了。我觉得这些人只是被吓坏了,完全没必要这样,毕竟仁慈的德雷克…”
“这群贱民不配得到我的仁慈!他们背叛了我,背叛者理应下地狱忏悔!”
“背叛?”塔尔霍夫困惑地问,“这里是全能之主的领地,而非你的。即使他们忘记了受何人拯救,又该为何人奉献,也轮不到我替你…”
“执行命令,塔尔霍夫!”
“命令?好吧,谁的命令?”
“你*的就像个被*翻白眼的*女!圣座要你在必要时斩杀异端,你就得照做!”
“原来如此。但我还是没法判定这些人就是异端。除非您能亲自…”
“去你*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奉命行事,这件事与私人恩怨无关!”
塔尔霍夫放声大笑:“当然,奉命行事。曾经你们逼迫我们向一个伪神表达最真挚的敬爱,并用最酷烈的手段惩罚每个不愿真心叩拜的可怜人。现在轮到你来还债了,德雷克。暴君奥菲莉亚将我们当代最伟大的英雄杀死,以血腥手段镇压了所有抗议和反对。她下令,教廷服从,这样你们就可以推卸自己的责任。“奉命行事”,不是吗?你们一直躲在圣言录和命令后面,但现在,想让我动手,你就必须承认自己的虚伪和无耻。”
“塔尔霍夫,我要你执行圣座的命令!”德雷克厉声高喊。
“你忘了吗,我首先是兰斯人,才是圣人塔尔霍夫。你自以为是地宣布了新法,就像你背信弃义的主人的一贯作风,但你没有她装模作样的天赋。你傲慢地告诉自己不会重蹈暴君的覆辙,你会从历史中汲取教训,会成为比她更宽容、更仁慈更优秀的领导者。你不必辩解,小子,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内心——你对你的人民没有爱和同情,他们提出正当要求,而你拿不出任何解决方案,只能对他们的抗拒报以愤怒。醒醒吧,没有温和的纠正,没有宽容与理解,你只想用血与火发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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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听我亲口道出?好。现在,我要他们死,这群刁民,他们必须为自己的粗鲁和无知付出代价!”
“那就签字吧,这份报告会证明你的所有决意都与我和教廷毫无关系。”
面对眼前的羊皮纸,即使德雷克知道对方早就挖好了坑,也只能捏着鼻子往里跳。于是他看也不看上面的内容,便抓起笔,狠狠地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塔尔霍夫点了点头,默默将一把果脯送进嘴里,那干瘪的梅果被牙齿用力研磨,喷溅出粘稠的暗红汁水从嘴角流出,让他的面孔显得格外狰狞。
“你们听见他的话了。选帝侯德雷克,要求你们根除所有异端。”
“这就是你想要的?”德雷克冷笑,“真是可悲、可怜,我怜悯你。”
“你们和暴君一样残忍,而你,一个自以为是的牛皮大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并没有比她做得更好。”塔尔霍夫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确认什么,“所以,这里依然是你的领地,这里的财产也归你,但幸存下来的人民归我所有了。他们会清楚地知道是你打着救世主的旗号招摇撞骗,夺走他们的生机。你不再需要他们了,正如他们不再需要你一样。一支由仇恨驱使的军队,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剑。”
“给我记住,这事没完!”德雷克咆哮道。
“是的,的确没完。”
塔尔霍夫不再去看德雷克的表情,他将脸转向马车外。早已架设好的蝎弩指向高处,发射出旋转的重箭。有一发弩箭击中了城堡里的吊灯,爆发出灿烂的火焰,打翻的油脂喷射出熊熊烈火。大厅化作一口被火焰笼罩的大釜,火光四射。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很短暂,片刻之后,里面的人就被呛得逃了出来。塔尔霍夫目不转睛,看着士兵们端起武器齐步向前,将妇孺们杀死,或将她们逼入火海,只留下愿意放下武器的男人。每个士兵都大声呼喊着祷词,并宣称这是选帝侯德雷克对他们的大逆不道降下惩戒。
玛丽亚跪倒在地,双膝沉入泥泞的黑壤中。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填满了她的鼻腔。曾经,这点异味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她会念起祷言,让坚如磐石的信仰确保她不会受异端的惨状影响,并继续挥剑。但如今,她所信仰的一切都崩塌了,她本应不受控制地干呕,但就连本能反应,也早已在一次次冷酷的训练中被根除了。
在她面前,连绵着田亩林地,由只忠于选帝侯塔尔霍夫的刽子手们所构建出的空旷屠场。浓烟弥漫,到处是逃散的人群和凄厉无助的惨叫。很难忆起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玛丽亚不清楚他们在发起攻击前,这里的人们究竟做了什么。但不论他们做了什么,都不该是这样。
她突然想起一句名言,源自古兰斯时代并由大逆斯托姆·兰斯亲手写进民法典——人皆生而平等。现在想来,或许从诞生之日起这本就是一句虚伪而无用的废话。但偏偏人类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他们在自我欺骗上拥有相当惊人的天赋。
欺骗是一项罪孽,虽然不及杀人和懒惰严重,但仍然违背了圣徒的纯洁。正如标注虔诚定义的第十一条箴言所写,谎言会玷污灵魂,而自我欺骗者与说谎者将背负同样的罪孽。
人皆生而不等。此事有目共睹,无需否认亦无法辩驳。施虐者与受虐者,贵族与平民,士兵与战俘…哪怕是享有至高名誉的荣光圣骑士,他们中也没有谁是真正意义上完全平等的。
我们教导友爱与奉献,却用暴力和鲜血之名传道。
赤红的双手,漆黑的心脏。
她莫名觉得虚弱,这场逃亡只有零星片段保留下来。她只记得那是好长一段时间,自己神智不清,拽着露易丝摸黑爬过一条蜿蜒泥泞的小道,最终杀死了两个守在林地边缘的士兵。这场噩梦是何时结束的?她也记不起来了,她甚至不确定哪些事是真的发生过。有太多噩梦了,疯狂、血腥、缠满了狰狞的残破面庞和可怖的绝望尖啸。森林的轮廓隐约可见,但有一队士兵发现了她们,这些人好像提线木偶一般,三三两两地从四面八方缓缓逼近,没有战术队列。玛丽亚感到莫名愤怒,她开始挥舞手中的剑,让剑上沾满的血浆顺着剑脊慢慢淌下。
她不想再杀人,所以这动作只是个警告,如果他们再逼她,她会保证他们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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