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刘氏如何?”,苏澹明知故问。他倒想借苏巽之口,听听益州地痞的恶评。
“鸡稚与鹓鶵”,许巽脱口而出。
“哈哈,鸡稚!哈哈哈…”,苏澹笑得前俯后仰。那刘世勋岂不是鸡崽子?刘毅?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姐姐要嫁予刘毅,他们日后还是姻亲!
许巽见苏澹在树下张牙舞爪,甚是奇怪。他知道苏澹素来与刘世勋不合,时常为抢占街道而打架。上次刘世勋听闻苏澹摔伤了脚,执意激他赛马。许巽劝他不过,眼睁睁地见他拄着拐杖去了马场。
“刘氏长久不了,你不必烦恼”,许巽为劝慰好友,不得不夸大其词。其实益州刘氏在前代是皇族贵戚,即使到了现在,其势力仍不可小觑。
苏澹的眉头蹙成一座山峰。自语道,“我可怜的姐姐”。
许巽一脸疑惑。苏隐?
“令姊…与刘家?”,许巽似乎猜到了什么。在他眼里,苏隐体内封存着某种力量。这种力量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只知道,她的娇矜傲慢,佯装老成,都惹人发笑。她不过是个小女子,偏要装出大丈夫的模样。
苏澹闻声看过去,见许巽眼里闪着光,这微薄的光转瞬即逝,黯淡在无尽的深渊里,仿佛他平静的眸中,一波未起。
日光下沉,树木的影子变得斜长,在山麓上重叠交错。两匹马被拴在树边,两个年轻男子一前一后,缓步上山。一个身着灰底青鱼锦,一个穿着烟色云纹布衣。
他们或止步交谈,或折枝做杖,侃侃而谈,大笑于林间。
日暮山幽,虫鸣花静。晚秋的风送来一阵湿寒,明月高悬。
…
东栏烛光未歇,人影绰约。
苏隐坐在潘氏身侧,把玩着一只银镯。
苏老坐在堂上,望着满屋的器皿、珠玉、云锦,却忽觉一阵空荡。
这些是刘家送来的定亲礼,更是催婚符。苏隐再过几月就及笄了,那时便该兑现婚约,嫁做人妇。
“刘氏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烂旧罐子也拿得出手!”,潘氏瞪了一眼铜盆,越发觉得刘氏小气。她的目光由铜盆移到漆木匣子,又顺到银饰——三根无珠钗。最后,像是被扎了一般,猛得收回目光。
潘氏压不住心头火,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银镯,“哐当”一声,正中铜盆,将出神的苏老吓得一抖。
苏老望向夫人,挤出一丝微笑,觉得口干舌燥,良久,从喉咙里吐出一句话,“是有些怠慢了。”
论钱粮,他苏家在益州商榜上留名,论门第,苏家太祖又与前朝蜀君相识。前前后后,今朝明月配他昨日黄花,绰绰有余。
“何止怠慢!简直侮辱!”,潘氏大吼。敷满白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两条眉毛打了几个回合后,撞到一起。
苏隐无奈地瞥了一眼“大礼”,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料,被心细如丝的母亲发现,在潘氏目光的烤炙下,她吞吐道,“或许刘氏财力…本不如苏家”。
搬东西的侍从立在原地,门边的婢女侧目而视。四周无言,空气凝滞。
苏隐噤声,她抓住母亲的衣袖,佯装无辜。
其实,苏隐知道,刘不如苏,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只不过没人愿意承认罢了。我朝沿袭了曹魏制度,举门第大姓之人为官。尽管苏家家底再丰厚,在世家眼中,不过是贩马之徒。可那又如何呢,水虽纤弱,亦能穿石。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苏老面露难色。
“怎么?难道浮光说的不对吗?!”,潘氏挡在女儿身前,挑眉大叫。她要让今日之事传遍益州。
苏老无言。
正在这时,外廊的小厮急忙赶来,不料被脚下的铜盆绊倒,整个人摔在了漆木上,“哗啦”一声,朱红漆木散成木块,像一堆艳红的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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