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黄昏,斜阳的光投落在宫道上。左右的高墙,一道明亮,一道黑暗,悬在半空的拱桥,高耸危哉,又遥不可及。
许巽站在拱桥下面,仰望。这拱桥好似挂在了天边,接住了西沉的落日,又像是诗中的鹊桥,由飞鹊的脊背、双翅搭建。他害怕,这鹊桥也会随日落一起消散,双翅一振,盘旋,消逝在天空中。
这时,拱桥上出现一个人影,她的剪影如同天上的仙女,彩袖飘摇。
皇宫魏阙,如履薄冰。许巽低下了头,他缓步走出了宫门。
元安公主站在拱桥上,她目送桥下的人远去。
朝堂上,司马睿下了一道命令。他赐官周山虞为三品光禄大夫。这一举动引来文臣的不满,他们说周山虞从未做过官,一出仕便是三品,这不仅会引来实干之臣的不满,还滋养了书生的虚荣之心。
陈太清摇摇头,“陛下,即便是他是驸马之侄,但也不应如此顾眷,此举只会伤了天下文士的心。不仅是文士,一些武将也会忽视兵利,届时,文恬武嬉,对我朝是十分不利的。”
“是啊,周山虞至建康以来,只在诗会和书苑露过面,拘步在户,如何了解天下事?”,倪匡躬身道。
“啪——”一声,司马睿右手拍桌,怒视群下。
群臣纷纷下跪,侍者伏在地上。
“孤意已定,阻拦者杖杀!”,司马睿起身离去。
见陛下离开后,群臣才试探性地抬头。年轻的官员连忙扶起长官,三三两两出了殿门。
倪匡放缓步子,直到与陈太清同行,他侧首问,“陛下这是怎么了?”,自驸马一倒,众人以为周家是再也起不来了,可陛下破天荒的要赐官给一个只会作诗的人,还是三品!
陈太清努嘴,他艰难着踩着台阶,越发觉得这宫道太长,走起来费劲,“唉,老了,陛下的心思谁知道?老夫我呀,也该致仕了。”
“中丞哪里的话,姜太公百岁还能辅佐文王呢?再说,您是我朝的定海神针,哪能轻易致仕?”,倪匡笑道。他扶着陈御史一步步走下台阶。
“有你相扶,老夫走得容易多了,前面,也该是坦途吧”,陈太清眯起眼睛往前看。
倪匡朝远方看了一眼,高墙夹道相逼,威严的宫道站满了禁卫,“像是坦途,走吧亲家”
当众人还在羡慕着周山虞之时,又一道御令下到周家。三品光禄大夫将接手夜宴行刺之案,限三日查出真凶,否则算渎职无能惩办,子孙后代罢爵禁仕,贬为白身。
理司上下松了一口气,这烂摊子终于有人接手了。别说是三品,就算是封做宰辅,也无人想办这个疑点重重,又毫无头绪的案子。即便是有一点线索,不出意外,那人活不过明天。夜宴背后的凶手不是人,是有通天本领的神。
周山虞手中的诗选落在地上,他有着满腹的疑惑与不解。为何陛下要赐高官给他,查案本是理司的事,怎么又落到他身上了。倘若三天查不出来,受损的是整个周氏。那他岂不是成了周氏的罪人?
当日,周氏开了宗族大会,四海周姓者齐聚周山虞的府邸。他们也是同样的不解,同样的焦急。
“怎么个意思?先赏后杀,陛下要做什么?”,一男子握拳,捶向桌案。他两个儿子皆是聪慧有才,倘若做不成官,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唉,这赏赐本就是圈套,早该拒官不往,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田地!”,一男子瞪眼拍腿。
“哼,谁敢抗旨不尊,只怕是连装都不用了,直接诛九族”,对面的男子冷哼道。
“说什么混账话!诛九族,你不是九族中人?”,一年纪稍长的男子怒道。
周耆老一声不响地坐在首座上,他眼珠浑浊,面皮松垮,鬓发白中泛黄。他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左边,又瞥了一眼右边。低下的人纷纷噤声不语,垂下了脑袋。
“山虞,你过来”,周耆老朝他招手。
周山虞连忙躬身候在耆老身侧,“族老,您请说。”
“跪下,给他们赔罪”,周耆老令道。他虽老,但精神劲儿还在,不然也不会被抬出来处理此事。
周山虞感到诧异,但他还是照做了。掀开衣摆,拱手跪在堂中,“连累族人,山虞罪该万死,特此请罪!”
两侧的人往后缩了缩脖子,他们不是拉衣袖,便是扯衣襟,总归是感到不适。
周耆老抬手,命人将周山虞扶起来。
“我等,也该向山虞请罪”,周耆老从座子上起身,将要作揖,却被一男子拦了下来。
“耆老!您怎能向一个小辈作揖呢?这不是折大家的寿吗?”,男子紧张地说。
“是呀”,底下的人纷纷应和。
周耆老一脸严肃,他站在堂上,“周氏一族起于刀笔小吏,经先祖的拼搏,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你们只知道邴清做错了事,却忘了他做事是为了谁?”,嘶哑的嗓音在堂中回旋。
“邴清是我族最勤善,最灵慧的人,你们只知道他是权势滔天的驸马,却忘了他走出州县时才十三岁!求学洛中,功业第一,举荐族人,一百九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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