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堂在马六的经营下开始扩建了,他在蜀南创办了分堂。
马六不是以前的马六了。衣着上,马六将土黄色的锦缎卖了,换成了黑色、灰色,亦或是紫青的绸衣;爱好上,马六从赌桌上下来,走到了河边,开始了钓鱼生涯;头脑上,别人不开口,马六绝不吭声,别人一开口,马六立马续上。六品堂的人都说马堂主的气质变了,变得像另外一个人。
马六与苏隐的联系不仅仅是通过见面和飞信,马六在建康也培植了自己的势力,潜入王家送信不是件难事,只不过要面临殒命的危险。上次的江湖先生就是出自六品堂之手,马六要助苏夫人一臂之力。
“夫人,刘家正买进蚕丝,益州的蚕丝都在我们手上了”,马六说道。
细雨绵绵,沿着屋檐如珠坠下,在石砖上溅起水花。绿顶红轩,层层庙宇在雨水的洗净下更为鲜亮,高高的佛塔隐在雨雾中。似有还无。
“增需,增价”,苏隐回答道。她穿着一身墨色衣裙,挽着鬓发,竹簪如刀,好似一个隐逸的道姑,可眉眼中的冷厉却与杀手无二。
马六点头,他顺着苏隐的目光望去,见一个僧人在雨中漫步。
“夫人,谢郡守为了应付朝廷的检查,收买了一个叫倪爱的巡官,此人在朝中应是颇有权柄,谢轻对他好不殷勤”,马六笑道,他也学会了蔑笑,只不过略带板滞,像有根线故意提着眼梢似的。
倪爱,苏隐记得朝中管理府库的人姓倪,二人怕是关系不浅。以前王邺时常和她讲朝中之事,她的心思都在上位揽权上,并未十分上心,如今,再想听他讲论,已是天方夜谭。
“王家府兵和司库钱财并称为我朝的两大未解之谜”,苏隐玩笑道。这句话出自陆琅之口,他立了功,现在是建康城炙手可热的人。
“倪爱是司库的人?”,马六问道,看来六品堂的人不应该只在江湖转悠,朝廷,军帐,不也很引人吗?
“管理司库的人也姓倪”,苏隐答道。她端起石桌上的茶,虽然没了热气,但她还是喝了。那在雨中漫步的僧人也缓缓走来。
苏隐托马六找的人没有找到,天下之大,父兄到底在哪?白先生只说在北方,可是陷落的京洛为天下之中,眼下何为北,何又为南?或许,她不该以晋土为准,北就是北,即便是鲜卑的住所,也依旧是北!
“马堂主,我父兄可能在鲜卑之域”,苏隐侧身朝马六看去,她在问,问六品堂的手可否伸到鲜卑的马背上。
马六略微迟疑,他思忖了片刻,“夫人,我试试”,既是苏夫人的父兄,那也是他马六的亲眷,鲜卑也是人,又不是茹毛饮血的怪物!
僧人朝二人点头,双手合十,“施主,茶水渐凉,可愿一换?”
苏隐记得他叫弋一,那个为她指点迷津的人。
“你如何知道茶水凉了?”,马六不解道。
“施主日中已在亭中,如今日影西斜,自然是凉透了的”,弋一说道。
马六走到亭边,伸头往外探了探,见细雨如线,雾气迷蒙,“你这僧人又不曾眼盲,如今烟雨蒙蒙,哪里的日中、日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看不见,并不意味着不存在,相反,在眼前的,又一定是真的触手可及吗?”,弋一笑道,他虽是对马六说,可看的确实苏隐。
苏隐眼神躲闪,她用指尖在瓷杯上探了探茶温,“法师妙言,只是我们快走了,无须换茶。”
“那便依了施主”,弋一点头,转身穿进细雨中,雨丝在他青灰色的僧袍上绣出密纹,一点点,一片片。
雨越下越稠密,淅淅沥沥地落到树林中,飘在树叶上,砸在石头上,汇聚成涓涓细流,顺着低洼的地势朝小河奔去。
一辆马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车轴不留神绊到了石头,整个马车一侧翘起,险些掀翻在泥地上。车夫披着蓑衣,左右扯着缰绳,斗笠上的雨帘遮住了视线,车夫不时的摇头,试图甩飞雨帘。
“轰隆——”
“咔嚓——”
天空上闪过一道亮光,瞬间将昏暗的雨天割破,雨滴坠地之际,天空又合上了,重新陷入昏暗与混沌中。
车夫浑身湿透了,他朝湿重的车帷喊道,“大人!雨太大了,马蹄和车轮要陷入泥浆中去了!”
许巽扒开车帷,见雨哗哗地下,四周已经看不清了,马的鬃毛上竟也飞溅到了泥巴。
“此处低洼,不可久留!往前走,前面有驿站!”,许巽大声喊道,虽隔着一道车帷,但雨声浩大,容易把人声给压住。
“是!小人领命!”,车夫的声音被雨声吞噬了大半。
车外依稀传来车夫驯马的声音,一声大一声小,在雨中此起彼伏。顾雁宁两手护在肚子上,谨慎地倾听外面的情况。许巽则紧紧将她揽在怀中,以减少马车颠簸对她的影响。
马儿突然弹起前蹄,发出一阵嘶鸣声,马车左右晃动,险些将人甩出车外。车夫极力地扯住缰绳,甚至扑到马背上安抚马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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