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徽渚猛地从云岫身后站出来,小胸脯起伏着,声音也拔高了,带着哭腔:“我不知轻重?我不顾大局?阿姐!
你心里只有大局!
只有父亲的官位!
只有蒲家的富贵!
你可曾问过我一句愿不愿意?
那魏王李泽是什么人?我连面都未曾见过!
凭什么就要我去给他做小?凭什么就要把我送去那长安城当个金丝雀儿,当你们攀附权贵的垫脚石?我不是物件!
我是个人啊,阿姐!”
这般说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她莹白的面颊滚滚而落。
“你放肆!”
蒲徽岚凤眉倒竖,厉声呵斥,手中火把的光焰都因她的怒气而摇曳不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皆然!
何况这是关乎我蒲家满门荣辱兴衰的大事!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可以任性妄为、不知世事艰难的小丫头吗?你可知父亲这泉州市舶使的位置坐得有多难?”
蒲徽岚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穿透力,字字敲打在蒲徽渚心上。
“难?我们家富甲泉州,还有什么难的?”
蒲徽渚抽噎着反驳,带着孩子气的执拗。
“富甲泉州?”
蒲徽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正是这‘富甲泉州’四个字,才招来无数的豺狼虎豹!
你以为这市舶使的肥缺,为何偏偏落在一个并非福建路提举常平使的父亲头上?
那是东南三个临海州府,各方势力角力妥协的结果!
父亲无门无派,无根无基,每日皆是如履薄冰!
如今福建路那位提举常平使张大人,早就视父亲为眼中钉肉中刺!
处处掣肘,时时刁难!
近半年更是变本加厉,寻衅滋事,罗织罪名,只待一个把柄,便要奏上一本,将父亲彻底扳倒!
到那时,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我蒲家几代基业,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你我的性命,也不过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蒲徽岚向前逼近一步,火光映着她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眶,声音低沉却字字泣血:“你只知道哭闹不愿嫁,你可知道,若父亲倒了,我们蒲家女儿会落得何等下场?你道那魏王侧妃的位置辱没了你?
徽渚啊徽渚,这已是姐姐我,是你姐夫,在泉州知府这个位置上,能为你、为蒲家争来的最好一条生路!
一条能保父亲官位、保蒲家不倒、甚至……甚至能让我们家更进一步的生路!
魏王殿下是圣上唯一子嗣,攀上这门亲,那张提举还敢动父亲分毫?父亲非但能坐稳市舶使,将来福建路提举常平使的位置,也未必不能争上一争!
这哪里是让你去做牺牲品?这是让你去做蒲家的救星,是去享福的啊!”
蒲徽岚连珠炮般的话语,带着残酷的现实,狠狠撕碎了蒲徽渚心中仅存的那点幻想和任性。
她呆呆地站着,泪水无声地流淌,阿姐描绘的家族倾颓、姐妹飘零的可怕景象,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原来,自己眼中安稳富贵的家,早已是风浪中的孤舟。
原来,阿姐平日的严厉管束,深夜的忧思难寐,都是为了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蒲徽渚想起父亲鬓角日渐增多的白发,想起姐夫知府衙门里深夜不熄的灯火,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愧疚感攫住了她。
“可是……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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