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徽渚的声音弱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深深的悲凉,“我不想……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长安那么远,我只有阿姐了!
娘亲走得早,爹又总是忙……”
话说了一半,蒲徽渚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望着蒲徽岚,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依赖,像一只被遗弃在风雨中的幼兽:“阿姐!
我……我没娘了!
我只有你了,你别逼我好不好!”
这句话,蒲徽渚说得极轻,极软,却像一把最钝的刀子,狠狠戳进了蒲徽岚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蒲徽岚浑身一震,看着妹妹那张酷似亡母、此刻却布满泪痕的稚嫩脸庞,听着那句“我没娘了”
,积攒的怒火和强硬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
严厉的线条在她脸上柔和下来,那深藏的痛惜与不忍再也无法掩饰。
她鼻尖一酸,强忍的泪水也几乎要夺眶而出。
长姐如母,是她一手将襁褓中的蒲徽渚带大,教她识字,哄她入睡,为她挡去风雨。
眼前的妹妹,再任性,再不懂事,终究是她血脉相连、疼入骨髓的小妹。
蒲徽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声音放缓了许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温柔,走上前,掏出自己的绢帕,轻轻为蒲徽渚拭去脸上的泪痕:“傻丫头!
阿姐……阿姐何尝舍得逼你?何尝舍得让你远嫁长安?阿姐的心,也是肉长的啊!”
蒲徽岚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动作却异常轻柔,叹道:“可这世道,女子生来便比男子艰难百倍。
我们生在这样的人家,享了富贵尊荣,便也要担起相应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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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责任,逃不掉,躲不开。
阿姐当年,不也是这般嫁给你姐夫的吗?那时,我也怕,也怨,可为了爹,为了这个家,我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说着,蒲徽岚捧起蒲徽渚冰凉的小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目光里充满了恳切与无奈:“徽渚,你听阿姐说。
魏王殿下风评尚佳,并非那等荒淫暴虐之徒。
你年轻貌美,性情活泼,入了王府,未必不能得一份安稳尊荣。
有魏王这棵大树在,父亲在泉州才能挺直腰杆,蒲家才能安稳。
这不仅是为你,更是为了父亲能安享晚年,为了我们蒲家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前程!
你忍心看着父亲被人构陷,锒铛入狱?忍心看着阿姐和你姐夫也受牵连?忍心看着蒲家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般的祈求,“就当……就当阿姐求你,为了这个家,委屈一次,好不好?”
蒲徽岚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句“求”
字中,滚落下来。
这滴泪,比千言万语更有力量。
蒲徽渚看着姐姐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哀伤和从未有过的脆弱,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消失了。
所有的委屈、不甘、恐惧,最终都被那沉甸甸的“责任”
二字压垮。
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凉,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是啊,她能跑到哪里去?天下之大,何处是她蒲三小姐的容身之所?就算跑了,父亲怎么办?阿姐怎么办?蒲家怎么办?
蒲徽渚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却不再有激烈的情绪,只剩下认命般的悲凉。
那是一种花朵尚未盛放便被强行折下的枯萎感。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声音轻得像一缕叹息,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无法言说的疲惫与妥协:“阿姐!
你别哭,我跟你回去,我去长安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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