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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之银铃(第2页)

圣诞夜的钟声刚过十二点,黑泉镇的每户人家都飘着肉桂与烤苹果的香气。艾莉森坐在卢卡斯家的壁炉前,指尖摩挲着银铃上的纹路——白天净化圣诞树时,铃铛边缘沾了点暗灰色的碎屑,此刻竟在火光下泛着极淡的荧光。

“孩子们把剩下的姜饼都送到镇西头了,说要给守仓库的老汤姆留一份。”卢卡斯端着两杯热红酒走进来,刚把杯子放在桌上,壁炉里的柴火突然“噼啪”一声炸响,火星溅到壁炉外侧的瓷砖上,竟烫出几个黑色的小点,形状像极了之前蚀影身上的纹路。

艾莉森猛地起身,银铃瞬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凑近壁炉,只见砖石缝隙里渗出一丝极细的黑雾,正顺着烟囱往上爬,被火光一照,又缩了回去。“不对劲,白天净化的时候明明把核心碎片都消散了,怎么还会有黑雾?”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卢卡斯拉开门,是镇东的铁匠家的女儿莉莉,她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一只烧焦的圣诞袜:“我家壁炉…壁炉里钻出东西了!它把爸爸的铁匠锤拖进烟囱里,还留下这个!”

圣诞袜的袜口处,绣着的雪花图案被啃出一个洞,洞边沾着暗灰色的黏液,和之前玩偶怪物身上的液体一模一样。艾莉森立刻将银铃塞进外套口袋,抓起猎刀递给卢卡斯:“去看看,黑雾说不定藏在烟囱里,顺着各家的壁炉扩散。”

三人往铁匠家跑时,沿途的窗户里陆续传来惊呼声。有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黑色的浓烟,烟里裹着几只烧焦的袜子,掉在雪地上瞬间融化成黑水印;还有人指着自家壁炉尖叫,说看到有细长的黑影在火光里扭动。

铁匠家的客厅一片狼藉,壁炉里的柴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黑灰,烟囱口的铁栅栏被掰成了扭曲的形状,里面不断渗出黑雾。艾莉森将银铃举到烟囱下方,铃声响起的瞬间,黑雾突然变得狂暴,从栅栏缝隙里钻出几条黑色的触须,朝着莉莉的方向抓去。

卢卡斯挥刀斩断触须,触须落在地上,像断了的麻绳般抽搐了几下,很快化为黑灰。“这些东西怕银铃的声音,却能顺着烟囱移动——整个镇子的烟囱都是连在一起的,它们能从任何一家的壁炉钻出来。”他抬头看向烟囱顶端,月光下,有个模糊的黑影正趴在烟囱口,似乎在往里面输送黑雾。

艾莉森踩着椅子爬上壁炉台,将银铃伸进烟囱,铃声顺着烟道往上传。没过几秒,烟囱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嘶鸣,紧接着,一个浑身裹着黑灰的东西从里面掉了下来,重重砸在壁炉里的灰烬上——那是个半人高的黑影,身体由无数细小的黑丝和烧焦的木片组成,脑袋是个破旧的烟囱刷,顶端还沾着几块碎砖,眼睛是两个燃烧的黑色小洞。

“是烟囱里的污垢和残留的黑雾融合成的怪物!”伊莱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拿着之前从古籍里翻出的羊皮卷,“上面写着,金属怪物的力量能附着在‘有温度的载体’上,壁炉的火光、烟囱的热气,都是它的温床!”

怪物从灰烬里爬起来,挥舞着烟囱刷般的手臂,朝着艾莉森砸去。艾莉森侧身躲开,银铃的响声震得怪物踉跄了一下,身体上的黑丝开始脱落。卢卡斯趁机冲上去,猎刀上的血色纹路亮起,一刀砍在怪物的躯干上,黑丝和木片飞溅,怪物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转身想钻进烟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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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它跑了!否则它会顺着烟道去其他人家!”艾莉森将银铃抛向空中,铃铛在半空中旋转,铃声扩散开来,整个房间的温度突然升高,壁炉里的灰烬重新燃起金色的火焰——那是银脉的力量与火光融合,形成的净化之火。

火焰顺着地面蔓延,缠住怪物的脚踝。怪物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火焰越缠越紧,身体上的黑丝在火中快速燃烧,发出刺鼻的气味。艾莉森接住落下的银铃,再次将铃声拔高,净化之火瞬间包裹住怪物,怪物在火中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化为一堆灰烬,被风吹散在壁炉里。

烟囱口的黑雾渐渐消散,伊莱翻开羊皮卷,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还有最后一个隐患——镇中心的老烟囱,它是整个镇子烟道的总源头,黑雾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如果不彻底净化,过不了多久还会生出新的怪物。”

三人立刻赶往镇中心。老烟囱矗立在废弃的面粉厂旁,有十几米高,顶端的砖块已经发黑,不断有黑雾从砖缝里渗出,顺着连接的烟道往各家延伸。艾莉森抬头看了看烟囱顶端,对卢卡斯说:“你托我上去,我把银铃放进烟囱里,用净化之火烧尽里面的黑雾。”

卢卡斯蹲下身,将艾莉森托到肩膀上。艾莉森抓着烟囱壁的砖块,一步步往上爬,银铃在口袋里轻轻发烫,提醒着她黑雾的位置。爬到顶端时,她低头往烟囱里看,里面黑漆漆的,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黑丝在蠕动,像一群乱爬的虫子。

她掏出银铃,深吸一口气,将铃铛扔进烟囱里。铃铛落下的瞬间,清脆的铃声在烟道里回荡,紧接着,金色的净化之火从烟囱口喷涌而出,顺着烟道往下蔓延。艾莉森赶紧从烟囱上爬下来,刚落地,就看到老烟囱的砖缝里不再渗出黑雾,反而透出温暖的金光,像被点燃的蜡烛。

没过多久,镇上各家的烟囱里都冒出了金色的火焰,随后又渐渐恢复成正常的白烟。莉莉跑过来,兴奋地说:“我家壁炉又能生火了!妈妈说要烤个大蛋糕,感谢你们!”

夜色渐深,雪又开始下了,却不再带着寒意。艾莉森、卢卡斯和伊莱坐在面粉厂旁的长椅上,看着镇子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每家的窗户里都映着温馨的影子。伊莱收起羊皮卷,笑着说:“看来这个圣诞,总算能真正平安了。”

卢卡斯递给艾莉森一杯热红酒,酒杯上结着一层薄霜,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艾莉森握着酒杯,看了看身边的卢卡斯,又看了看远处的圣诞灯串,突然觉得,那些经历过的危险、战斗过的怪物,都成了守护这份温暖的勋章。

银铃在她的口袋里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响声,像是在和远处的圣诞钟声呼应。她知道,只要这铃声还在,只要他们还在,黑泉镇的每一个节日,每一寸土地,都会被好好守护着——无论是风雪里的诡异阴影,还是未来可能出现的危险,都无法夺走这里的温暖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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