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沉默落在温泓眼里便变了味。温泓细细打量着这位小辈,见他眉头紧蹙、目中犹疑,便知一切方还没有尘埃落定。
“折玉,”温泓说,“你给不出答案,心还乱着吧?”
司珹轻轻点了头。
“此事非儿戏。谨慎待之,自当为上策。”温泓劝慰道,“我见小邈情真难捱,他可曾迫于你?但是情之一字,分明最难强求。眼下他绕着你,圈着你,叫你看不清,叫你想不透。”
温泓顿了顿,轻声问:“或许你们应当分开一段时间,彼此都冷静,才能真正求得本心。”
司珹猛地抬起头,问:“外祖的意思是……”
温泓面色不变,将简家事复讲一遭,又道:“今日宋朝晖进宫,却被陛下革职一月禁闭家中,采青阁案换了人接手。你身为他的常随,本月自然也不必再往大理寺轮值。”
“如此以来,折玉若愿意,可随伯涵往安州,乃至共岱安至越州境,探探东北边军形势如何,安定侯应伯年如今处境又如何。”
“两日后车马便启程,你若是想去……”温泓顿了顿,叹气道,“折玉,这终究得问你自己。”
***
司珹从房中出来后,月已近中天。
季邈候在游廊下等着他,折软枝编了两只蟋蟀,同温宴斗着玩儿,温时卓凑在旁边,围观这一大一小。
司珹出门看见了,一瞬间想上前,却又生生止住了脚。
门扉声逃不过季邈的耳朵,少年人侧目回望瞧见了司珹,便将那只草蟋蟀往温宴手心一塞,又将温宴往温时卓怀里一塞。
温时卓心领神会,抱着小侄子,一溜烟跑了。
游廊中便只剩下两个人。阶上的方才后退半步,便被跨步而来的捉住了腕。
“往哪儿去?”季邈隐秘地说,“先生想与我同入外祖房中拜会,也是行的。”
司珹闭了闭眼,轻声道:“季邈。”
季邈勾着唇角,问:“嗯?”
“段……那位简公子,是不是已经等了咱俩大半天?”司珹别开眼不看他,只催促道,“走吧。”
季邈碾着犬牙,从齿缝中蹦出了一个“好”。
司珹走得格外快,季邈不紧不慢,却始终随在他身后半步处。直至进入简牧云房中,后者虚弱地转头,望了过来。
他瞥见季邈时呼吸一滞,待瞧见一双水波横生的眼出现在陌生面庞上时,又倏忽愣了神——简牧云在这瞬间明白了很多事,却又坠入更深的雾霭中。
他拜过季邈,踟躇道:“张大人……”
“但我如今该叫您什么,折玉先生么?”
“鄙姓司,”司珹温声道,“简公子,随意称呼即可。”
简牧云愣愣地抬眼,四目相对间,双方都没有再言语。
夜风吹柔了此刻的沉默,喧嚣杂乱的一切好像都散掉,司珹在风声里,将颊边碎发别到耳后。
“两日后,舅舅将启程往安州雾隐山庄长住三月,与国子监学生一起,核查最近一批十载名册。”司珹温声细语地问,“雾隐山庄曾是简氏百年心血,公子想同往么?”
“或者往云州,越州,乃至天下各处,”季邈轻声道,“世间已无段隐青,你自由了。”
简牧云没有答话,他咬着唇,摁在薄毯间的手却在发抖。
半晌,他就着坐姿深深拜下去,将头埋进被襦里。泪无声滚出来,濡湿了布料。
“我回安州去,”简牧云抑着哽咽,说,“多谢世子、先生与温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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