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远快将缰绳扯断了,险些耐不住烦躁。
“行啊,”季明远冷笑一声,“那就多谢皇兄体恤了,且先进城吧。今日本王府中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一番歌舞宴饮,将尽时月已上三竿。
众人皆喝得有些多,唯独裴玉堂头一遭离家千里,年纪又还小,到底有些食不下咽。偷偷以茶代酒了好几杯,他下意识举杯再注时,就发现周遭不知何时,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久闻阳寂的酒烈,可竟然有这样烈吗?
裴玉堂嗅了嗅,被冲得直皱眉,干脆一起趴下去,装醉装到底。
他在意识昏沉中,遥遥听见季明远道:“将诸位大人带下去,好生歇着吧。”
裴玉堂正犹豫是否要起身自己走,倏忽被一人抄腋下、另一个握脚,晃悠悠抬离了地,他觉得有些奇怪,可到底不敢直接睁眼瞧,怕跟抬人者对上眼,于是只好满心疑惑地忍了会儿。
但回客房的路,会有这么长么?
裴玉堂终于耐不住,偷偷眯缝半只眼,在阴风骤袭之间,倏忽心头一跳。
他模糊看清了眼前景,还隐约见到了身侧其余晕厥的武将。
——这哪里是客房,分明是地牢。
裴玉堂心下惊骇,他想逃想呼救,还想质问想愤怒,可他最终都没有,他死死咬着牙,不叫抬人者瞧出异样。待到牢门落锁、周遭寂静后,裴玉堂才敢偷偷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来。
他心下骇然,面色惨白。已从季明远的此番举动中,全然看清了对方的真正企图。
季明远要反。他借战败之机向朝廷祈物祈粮,又那样关切远在京城的二子,原是因为他要反。
这事怎就被自己摊上了?
他已经经历过夏狩场上因比试发现断头尸的惊吓、经历过幼妹大婚那日的意外炸箱,此次来阳寂,既为一展宏图、上阵杀敌,也为帮助自家走出低谷,重新在衍都朝堂站稳脚跟。
但事情怎么又急转直下,变成了这副模样!
裴玉堂欲哭无泪。可事已至此,他只能握紧拳甩了甩头,借月色悄悄打量起牢房,寻求破解之法了。
此时此刻,地牢外,游廊下。
季明远冷眼看着衍都武将入牢房,待到副将汇报完毕、牢门彻底关阖落锁后,他转身,就看见李程双自月色中缓缓而来。
季明远神色缓和,沉声道:“夫人。”
李程双颔首,温柔道:“王爷行事果决利落,这些人关在牢中不可擅动。待到来日攻破衍都城门时,方才能对其出生之家起到大用。”
“夫人思虑周全,”季明远说,“只是孩子们尚在衍都,我总有些担心。”
“阿瑜同兄长在一起,”李程双劝慰道,“妾身父亲也到了衍都,俩孩子跟外祖在一块儿,又有李家侍卫在侧。妾身现在便书信一封急送衍都,必能赶在哗变之前送达,叫他们能够成功逃出,届时王爷便可再无桎梏。”
季明远不禁笑了笑,伸手去别李程双鬓边碎发,说:“辛苦夫人如此操劳。”
他话刚尽,副将骤然急跑奔入,季明远在那脚步声中回头,寒声道:“你有什么事?”
“不好了王爷!”副将面上血色尽褪,跪下前递小笺道,“信鸽方才飞抵鸽舍,带回了衍都的最新消息,说是、说是……”
“说是世子趁夜奔逃出京,温家太爷撞死大殿中,李家太爷与小郡王却俱没逃脱,如今已被软禁宫中了啊王爷!”
季明远骇然失色,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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