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便随之而停,有轻微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到跟前时季朗猛地搂住人,急道:“孤可想……”
他话没落,被对方腰间硬物硌了一下,下意识问:“什么东西?”
季朗睁开眼,发现掌心捏着的是一块腰牌,正面写着“北镇抚司”,后头所刻的名字却是“陆承平”。
锦衣卫的腰牌怎么会在这里?
季朗在迷醉中骤然回神,仰面一望,就对上一双锐利的眼——这哪儿是什么艺妓,忆安跪在琴旁瑟瑟发抖,正被宫人拖出去,而自己身侧的分明只有陆承平!
季朗“啊”一声,险些栽倒下软椅,在这瞬间想起了从前多次偷偷出宫寻欢、却被锦衣卫抓回宫中的往事,北镇抚司是他的噩梦。
自他监国伊始,就从未主动召见过任何缇骑,季朗心知锦衣卫只属于长治帝,他掌握不了这么人,也不知应当如何驯服这些杀人刀。他甚至想着即位后,要将整个北镇抚司大换血,乃至废除该部门。
季朗慌忙撑住身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昔。他如今已是监国,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乃至于来日天子。
那究竟还有什么好怕!
“陆承平!”季朗惊疑道,“没有孤的命令,你怎敢擅闯入殿?”
——“他是听你的令,还是朕的令?”
声响时陆承平侧退几步,恭恭敬敬地垂下了头。在他身后,长治帝着流冕而入,苍老的帝王望着他,眼中不再有悲戚。
季朗瞳孔骤缩,失声喊道:“怎么可能!”
他分明已经派人死守暖阁殿门,乃至排窗各处,为的就是软禁长治帝于其中,叫外界听不着半点风声。反正荣慧已经效忠于他,只要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朝中风向也会慢慢转变,届时他就可明正言顺,先是储君,再是帝……
“你这蠢货,”长治帝冷笑一声,“朕若再对你心软,天下便要拱手相让了!”
“来人,将那狗奴才带进来。”
锦衣卫随之而动,拎着蓬头垢面的荣慧进了殿。荣慧被摔在大理石砖上,早已头破血流。年过花甲的老太监了,凄凄然趴伏着,蓬头垢面,只望着石间朦胧遥映的灯影。
他跟了长治帝三十年,从不知暖阁中有密室,更不知其中密道能够连通外界。
季朗呼吸骤乱,不可置信地看着长治帝。
荣慧到底是长治帝身边的老人了,长治帝却连一丁点体面都不愿给予。
“你跟了朕三十年。”长治帝乜着荣慧,“到头来,便是这般背叛朕。也罢,朕念在多年情谊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他稍一拍手,立刻有持廷棍的锦衣卫两两而入,将荣慧抵成“大”字形趴伏在地,又紧紧踩住了他的手脚。长治帝连最后的眼神都没给,只说:“行刑吧。”
殿内骤然起了闷响,每一下砸下去,季朗都要哆嗦一下。他胡乱挡着眼睛不敢瞧,陆承平被扳住他的肩要他看,季朗眼睁睁见荣慧鼻中喷出鲜血,又见他口中溅出了碎肉,最终脑袋软垂,彻底没了声息。
季朗惊叫连连,晕死过去。却又很快被水泼醒。
“逆子,”长治帝逼近他,问,“怎么有胆做,却没胆看了?”
他贴近季朗湿漉漉的耳侧,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道:“朕若是你,当日在暖阁中,必不会心慈手软。”
季朗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地张嘴道:“我、我……儿子……”
“你有心作恶,却又胆小如鼠。”长治帝抚掌道,“耽溺情色、无学无术也就罢了,还胆敢私联叛贼之子,朕怎么生出你这般蠢笨的儿子?”
随着他拍手的动静,另一人被拖入殿中,丢到荣慧的尸体边。
是季瑜。
季瑜冠袍皆除尽,在寒冬腊月里只着里衣,跪倒时沾了满身血污。他竭力以臂撑地,勉强直起一点身子。
“朕的好侄子,你的好弟弟,”长治帝看着季朗,说,“想来你对他很是满意,甚至愿意将人从南宫中放出,藏在你母妃的院子里。”
“父皇!”季朗终于崩溃大哭,滚下椅子抱住长治帝的大腿,“父皇,儿子、儿子知错了!儿子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父皇原谅儿子这一回吧!儿子毕竟、毕竟是您唯一的儿子啊父皇!”
长治帝一脚踹在他心窝,呵斥道:“你还敢威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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