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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二十八章 人死灯灭九雒死了就是死了（第2页）

仲筤：“我怀疑，当年魅逃下山之后，就是去了瀚海洲。”

洛寒枝：“嗯？”

仲筤继续道：“九雒在瀚海素有威名，换成是我，也会借九雒之名行事。那魑鬼绝不是在梅川村才与心魔相遇，怕是早在瀚海洲就被他收之麾下了。”

洛寒枝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什么“撕破鸿蒙大阵，使天下妖魔如获新生”的说法，听着就一股江湖骗子的味儿。乡野间有个什么邪|教，也好跟老百姓说这个，随便捏个泥像就敢说是菩萨，能救苦救难，哄得老百姓们供香火，便可从中牟利。

“抓来问问就知道了。”洛寒枝跟他边走边说，已经习惯了修为被压制的不适感。最初的那一点儿无所适从散去，他感觉自己手心都发痒了，“他到底躲哪儿了？”

他话音未落，脚下又是“咔嚓”一声。洛寒枝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着小光球的微弱光线低头一看，只见那颗倒霉催的头骨又滚到了他脚边，被他又踩一脚，沿着刚才的一道缝裂得更开了。

洛寒枝：“……”

怎么老是你啊？

仲筤也低下了头，看见了那颗诡异的头骨，空洞的两个眼眶朝上，正好和他对视着。仲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勾了一下嘴角。

“鬼打墙这种小把戏，”仲筤不走了，“也拿得出手么？”

他没跟洛寒枝说话，倒像是自语。但是黑暗中传来应和似的声音，那一句尾音“么”个不停，荡了一会儿，竟有些诡异的笑意在里面，活活给洛寒枝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仲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副模样好像是对魅竟然使了这个小伎俩而感到有些失望。然后就像根本没这回事儿似的，朝洛寒枝招呼了一句：“走。”

洛寒枝莫名其妙。这四面八方都是一团黑，走来走去还是“鬼打墙”，往哪儿走啊？

但仲筤毫不在意，洛寒枝只好往前跟上，然后他发现，一直悬在仲筤面前的那个光球就跟掉粉似的，一边往前漂，一边簌簌地往下落。散发着微小金光的“萤火虫”落到了地上，在黑暗中指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窄径。

仲筤又问他：“你知道你那个师侄是个天脉吗？”

“……”洛寒枝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想着装个傻，再遮掩一下，但看仲筤的神情，又觉得遮掩也是徒劳，便点了点头。“知道。”

然后又道：“但是那只魅应该不知道。”

当初在梅川村的山洞里，洛寒枝还没带着罗家小妹赶到的时候，那只魅和奚连川同处一室，身边只有一个死鬼罗延，还有一个不顶事的凡人梁冲。如果他当时对天脉有什么企图，奚连川根本坚持不到洛寒枝过去。

洛寒枝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带走奚连川？”

仲筤答非所问：“你不觉得这下面浊气淡了很多么？”

洛寒枝心道我又没下来过，怎么比较？而且他一下来，修为都被压制了，这还叫“淡了很多”？那这下面浊气本来该是什么样啊？

金色的“萤火虫”突然停住了，窄径在他们面前戛然而止，仲筤低低地“哦”了一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然后他伸出手，好像在虚空中摸索着什么。洛寒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手，他一直觉得渊下的黑暗“有若实质”，但毕竟只是“若”。但此时此刻，仲筤好像真的摸到了一堵实实在在的石壁。

“这是……”

仲筤另一只手并指入刀，干净利落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伤口非常深，血一下子如泉从他掌心涌出。洛寒枝吓了一跳，他却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重新把手伸了进去。刚才的石壁消失了，洛寒枝眼看着仲筤的手就这样陷入了黑暗中。下一刻，只听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仲筤不紧不慢地把手收回来，指间狠狠掐着一团黑气。

说“掐”，是因为那团黑气好像是活的一样，疯狂撕咬着仲筤的手，洛寒枝眼看着仲筤虎口一大块肉整个被那团黑气撕了下来，但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指间逐渐收紧。那团黑气挣动得更加厉害，一种非人的尖叫从黑气里传出来，在渊下无垠的空间里荡出凄厉的回音。洛寒枝看得惊呆了，想上去帮个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仲筤的整只手下一刻就要被完全吞噬了，但仲筤始终面无表情，最后只听到一声格外凄厉的尖叫声，那团黑气突然“嘭”地炸开，光球也一下子炸开，“萤火虫”蜂拥而上，附着在了炸开的黑气上，漂浮着，打着旋，然后又聚拢，重新变为了一团光球。

洛寒枝低下头，看见仲筤已经被啃成白骨的手飞快地生出新肉，但血还是浸透了他的袖口。

啸叫声越来越密，洛寒枝稳了一下身形，感到整个渊下都在震动。刚才被仲筤伸手进去的那个“石壁”翻涌着黑浪，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壁而出。洛寒枝很快意识到，那才是真正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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